彼时他正持着一把剪刀,闲情逸致地修剪吊兰狭长的枝叶,染得满屋都是清幽的兰香。
温初弦例行公事地叫了一句,夫君。
谢灵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又剪了两片兰叶,才道,被骂了?
温初弦轻微点了下头。
谢灵玄道,母亲近来心情不佳,须得找个人排气,你恰好撞上了。
温初弦听他这话中似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微有不悦,就欲走开。
虽然他八成不是什么孝子,但玄哥哥确实是大孝子,他现在既然用着玄哥哥的身份,表面上就得装作恭顺孝敬的模样。
谢灵玄动动手指,信然将她捞过来。温初弦脚下不稳,顺势坐在了他膝上。
他逗她说,其实娘子若真想听戏,也不是不能。
温初弦顺着他话头,那夫君愿意违拗婆婆,帮我把那几个伶人找回来?
他否然,那却不行。不过,我可以带娘子出去听。
温初弦玩味地泛出几分喜悦,夫君说真的?
谢灵玄牵动柔情,宠溺地掐了掐她的一双小酒涡,当然是真的。
他顺手拿起旁边的剪刀,从她衣领处剪下去,直将她好好的一件裙衫开了膛。冰冷尖锐的剪刀锋刃从她温热的皮肤上划过,依次经过她的心口、肚皮,令人不禁激灵灵发寒,有种被开膛的不是裙衫而是她的感觉。
裙衫稀烂。
温初弦窘迫,难过地说,夫君不是要带我出去吗,剪我好好的衣衫做什么,我就那么任人欺辱吗?
谢灵玄依恋地贴了贴她额头,我怎舍得欺辱娘子?娘子如此柔盼动人,我喜爱还来不及。
他将她那散乱的裙衫剥去,只剩下一件洁白的亵衣,笑说,是要带娘子出门。只是娘子乃一女裙钗,去那地方多有不便,得换了身男子装束来。
温初弦这才明白过来,他要带她去的多半不是什么好地方,否则何以只容许男子进而女子就不方便了呢?
勾栏,秦楼楚馆,红尘之地,还能有什么正经的了。
说来他也真离经叛道,原来玄哥哥洁身自好,连那种地方看都不会看一眼,他却还要刻意把她带到那处去玩乐。
当下衣衫尽毁,谢灵玄拿了件他的袍服给她换上,又用根质朴的素簪,将她的长发挽了。
他站得稍远了点打量她,慢慢品咂,见姑娘还是一副秀雅柔弱的模样,粉脸冰肌,玉笋芊芊,又哪有半分像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