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沅看出长公主的忧虑,婆婆您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父亲母亲和哥哥他们的。
她这般善解人意,更令长公主愧疚。
长公主伸手,将温芷沅拉到自己身边,抚了再抚。
花奴被李妈妈带去,暂时丢到二房一极隐蔽的偏房中。
从新月阁出来,温芷沅和谢灵玉并排走着,相顾无言。
你对不起我。
温芷沅说,我没有不让你纳妾,我有了身孕,你寂寞想找个妾室,也可以理解。有什么事你跟我明白讲,不必把人拉到谢府门口来,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逼我答应。
谢灵玉见她误会他,肝肠寸断,你放心,咱们只把花奴留下来,给她一个住处,让她好好活着便罢了。我决计不会碰她的,我跟你发誓。
温芷沅冷冷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自己走了。
谢灵玉站在原地,望着妻子的背影,茫然若失。
幽深的中书谢府高墙中有两房夫妻,成婚时何等盛况,可谓十里红妆无上繁华,如今才过了三个月,便各生龃龉,如昨日黄花,凋零殆尽。
水云居的院门被关了。
腊月的天空黄云铅垂,小雪纷纷,下了将近一整日。临近黄昏时西风才渐渐停歇,镰刀月牙浮上天空,隐隐两三稀疏黯淡的星星。
温初弦睡了许久,醒来时周遭昏暗,静悄悄的屋子里死气沉沉。
给我口水。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靠在软枕之上,哑声唤了句。
半晌无人应答。
云渺不在,汐月和乐桃也不在。
沉寂的屋子,紧闭的房门。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起身,自己从茶壶里倒了口冷白开。
喝罢了水,又怔怔坐了一会儿,仍没人理她。
透过窗棂,近景苍白而单调,一堆堆残雪之下,有的只是那已落灰破旧的夫妻石,一池冻冰的湖,还有墙角几片新生的霉斑。
温初弦走到房门边,试着敲了两下门,先是轻轻,然后剧烈。
有没有人?
隔了半晌,才听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走过来,将房门从外面打了开。
夫人。
是崔妈妈。
崔妈妈是听到她的声音,从小厨房那边奔过来的。
老奴见您睡着,就先去为您热饭,方才没听见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