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一次,只有一次,算是他赔还给她的。
等她清醒了,他就掐着她的脖子指名道姓地叫她明白,她男人到底是谁。
谢灵玄声音微凉,倚在她床畔,缓缓给她唱了起来。
他歌声轻柔,调子宛如插上了羽翼,飘飘欲仙,愈升愈高。
这首歌谣他唱得其实并不熟,只听过谢灵玄给她唱过一次,略有些忘词。
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有意模仿谢灵玄的嗓音,好让他和谢灵玄达到完全的一模一样。可此刻,他用的却是自己本来的音色。
沉睡中的温初弦晓得这并不是玄哥哥的声音,而是那人本来的声音。可她实在全身力气都耗尽,没法再叫他闭嘴了。
许久谢灵玄从卧房出来,汐月和乐桃等人都在守着。
谢灵玄道,她发烧了,好好照顾她。
就只有这一句吩咐。
汐月等人躬身领受。
二喜奔过来,问他温家的那全哥儿怎么办。
谢灵玄道,也治好。
二喜问,那温老爷那头
那日的闲汉给温老爷留下的阴影不小,现在阖家都认为全哥儿是兰娘与别人的杂种,甚至怀疑温初弦都不是亲生的,要把她也族谱除名。
可闲汉这件事,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它本是在朝堂上向对方泼脏水的一种手段,为了逼温初弦低头,才用在她身上。
公子可要还全哥儿和夫人的清白?
谢灵玄沉默片刻,遥望阴沉沉的天空,风无纤埃,雪无微津,细小的雪糁儿落在他手心里,片刻就融化了。
不必。
他淡淡道了句。
她没有亲人,受尽万人排挤唾骂,会更合他心意。她被泼脏水,染上杂种的骂名,亦是他想要的。
待她被所有人都抛弃时,就会晓得,这世上唯有他会对她好,唯有他是她的依仗。
就像这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他掌心一样,她也在他心中。
转眼,花奴已经来谢府数日了。
在这种家风清正森严的大宅院里,花奴那样的出身,几乎人人唾弃,人人看不起。若非谢灵玉时时护着,她根本就在此活不下去。
谢灵玉虽然每日都来看花奴,但绝不从她这里留宿。花奴满心以为,自己成了玉郎的人,今后就可以恩爱美满,高枕无忧了,可糟心事还是一件接着一件。
她苦苦挽留谢灵玉,花奴从前与玉郎的百般恩爱,玉郎对花奴发过的誓言,难道玉郎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