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着措辞,想再向他说些效忠的话,转念一想,罢了。
左右她马上要离开谢府了,以后和谢灵玄生死不见,她此刻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便懒得卑躬屈膝地进一步向他谄媚。
谢灵玄等着,本指望她能情深款款地挽留他,见此,也便作罢。
娘子答应了我,在家中好好等我的。
他反过来,主动情深款款地挽留她,可挽断罗衣,却也似留不住的样子。
说谎,可不是乖孩子。
温初弦颇为不自在,随口嗯了声,便起身给他披斗篷。
她贤淑地一直将他送到水云居的正门口,雪肤花颜上扬起一个笑,跟他挥手作别。
谢灵玄最后瞧了一眼她,启程而去。
温初弦站在水云居门口良久良久,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晨光中,汐月才过来给她披上一件外袍,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公子都走了,您别在冷风口里站着了。
温初弦回过神来问,那群戏班子的伶人,都走了吗?
快走了。
汐月答,他们正在收拾东西,马上就离府。
赏赐都给了吧?
都给了。
温初弦哦了声,显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到水云居的卧房中,闲闲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
待谢灵玄走了约莫得有一个多时辰,她才支开汐月和乐桃,以及崔妈妈等人,独独唤了云渺过来。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与雀跃,对云渺道,准备好了吗?
我兄长都为您备好了。
云渺犹豫片刻,不死心地劝她,夫人,公子那样随和,对您又那么好,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和他商量呢,干嘛非要背着他离开?他若知道了,心会碎的。
温初弦嗤,心碎么,他不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就算是心碎了,也是他的报应,活该的。
温初弦呼吸徐缓,极力镇定地吩咐道,你一会儿就待在我的卧房里,关紧了门,假装是我就行。等汐月她们发现了质问起你来,你不要说别的,就说在收拾我的东西就行,并没有看见我人。
是。
云渺知道自己正在帮夫人做一件不太好的事,公子发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若是在那等刻薄寡情的人家里,没准还会把她送到官府治罪。
好在公子她再了解不过,温懦慈善,就算东窗事发也顶多责骂她两句,不会深责,要不然她还真是不敢帮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