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决定药剂量的大小。
傍晚时分,乐桃将一叠信送到水云居,说是从外面寄过来的。
收到信笺不算什么稀罕事,温初弦的那些手帕交羡慕她高嫁谢府,常常会写信送礼物巴结。往常这些信笺,她都是直接丢掉的。
但今日的信格外多些,温初弦便多看了几眼。里面有一封家书甚是不寻常,褶皱,破旧,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发来的。
她打开一看,竟是张夕写给她的。
张夕
温初弦有点恍惚。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提及。
她呼吸大起大落,只敢匆匆瞥一眼,便迅速合上。
全哥儿死后,她一直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对谢灵玄都能忍着呕心装出一副甜蜜依偎的模样,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刻。
乐桃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夫人,这么多书信,您不拆开看看吗?
温初弦面不改色地道,今日累了,明日再看。你先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净手。
乐桃应了走出去,温初弦确定周遭没人,才敢将那封信拿出来细看。
果然是张夕的字迹,字里行间,还有土腥味和血迹,看来他在琼州确实受了不少苦。书信上,写的是一些寒暄问好之语,温初弦看得胆战心惊,时不时左右望望,生怕谢灵玄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好几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都已遭了杀身之祸,她身伴恶鬼,如何能不怕。
往日的欣悦和美好浮上心头,越发衬得眼下凄凉苦涩温初弦鼻腔发酸,忍忍忍,她究竟要忍到何时,才能与谢灵玄做个了结!
温初弦读罢,欲将信揉烂烧掉,顿了半晌,牵动柔肠,终是没忍心毁去,只将信塞进了奁匣最深处,不敢让其见天日。
说来也真是奇怪,过了这么多时日都没张夕的消息,怎么忽然就有一封信送到了谢府呢?
这信,又是怎么瞒过谢灵玄的眼睛的?
温初弦冷静下来,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惴惴难安。可那字迹确实就是张夕的,连用笔留锋的小习惯都一样,若是有人刻意仿照成这样,也太不可思议了
未及神思,便听得外面乐桃的声音,公子,您回来啦。
温初弦迅速敛了敛神色。
谢灵玄走进来脱了外袍,见她正在拆信,温初弦解释说是其他高门贵女送过来的。
他瞥了瞥如此庞大的数量,轻笑道,没想到娘子人缘还挺好的。
温初弦不瞅不睬,都是托夫君的福。
谢灵玄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聊了些家常,又瞧书。临近就寝时,汐月端上来一碗浓浓的药汁,又腥又苦,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药。
他这般当着她面喝药,是故意给她看的。因为孩子,两人可闹过不小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