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弦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从前的生活过得太放肆奢侈了?哪有新妇不侍奉婆婆的,她从前没尽孝道,现在迁就吃些素斋,也该忍耐。
长公主和谢子诀母慈子孝,她被晾在一旁,从始至终维持着假笑,笑得肌肉都僵硬无比。
用罢了膳,谢子诀和温初弦写了张纸条,意思是弦儿以后日日伴我过来吧,母亲喜欢热闹,咱们夫妻俩以后就和母亲一起用膳。
温初弦踌躇道,可是灵玉弟弟他们好像每日都在自己院里吃自己的。
谢子诀又写:不思别人,只思自己。咱们俩之前没能侍奉在母亲膝下,着实遗憾,现在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弥补不了内心的愧疚。
温初弦见他如此坚决,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回到水云居,谈起了前几日被五马分尸的刺客,谢子诀栗栗寒酸,颇为愤慨。
那人名叫铿夫,从小就一直伴在我身边。他是个良善之人,一直对我尽忠,何辜遭到五马分尸的酷刑?
他如此写道。
刺客是谢灵玄动手杀的,温初弦对此知道得也不太多。
倒是汐月看见了公子如此颠三倒四的话,插口道,公子忘了?那人刺杀夫人,夫人因为为您挡箭受了伤,陛下这才下诛杀令的。
谢子诀顿时暗悔,自己原不该写这些逾矩的话的,这下被汐月瞧见了,汐月肯定要怀疑。
怀疑也无所谓,那人都死了,他现在就是长房主君,像汐月这些不忠的奴婢迟早要被发落掉的。
不过,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弦儿竟为那人挡箭?
谢子诀疑怪又悲然,更加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弦儿是真的爱上那人了吧?
一提起谢灵玄,温初弦就头痛欲裂,被谢子诀如此盯视,更添浑身不舒服之意。
她和谢子诀拐回了卧房,吩咐汐月先下去,关紧了门,才和谢子诀解释道,玄哥哥你别误会,我当时确实走投无路,才替他挡箭的。我和你一样恨他,否则那日在澜河中我也不会下手杀他。
谢子诀忧形于色,挥手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弦儿莫急,她说的他都懂,汐月那丫头不忠,惦记旧主,还是尽早轰出去吧。
温初弦为难,轰走汐月,其实也不管用。水云居的大部分下人都是那人找来的,若说惦记旧主,他们都惦记旧主。如今你才刚刚安定下来,乍然发落这么多下人,会惹人非议的。
谢子诀浓叹一声,听她说得有理,只好暂时作罢了。
惦记旧主。
不知道弦儿是不是也惦记着?
两人坐下来捋顺近一年发生的事,只觉得千头万绪。
谢子诀忽然想起黛青和云渺,这两个可怜的姑娘都服侍过他,都对他很好很好,如亲人一般,可他回府后就一直没看见她们。
温初弦喟然说,她们早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