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弦悚然畏惧,讪讪摇摇头。
不,不敢。我说错了。
他这才去了怒火,平淡说,去就去吧,有什么所谓,用不着这么威胁我。
温初弦回嗔作喜,挽住他的手臂,柔柔道,谢谢夫君。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害了玄哥哥,她却还这般和他苟且,真称得上一对恶夫恶妇。
她现在如在泥淖里挣扎,既挣扎不出来,就只得与他同流合污。
谢灵玄微有怃然,二喜过来,给他端上一碗汤药,是治他背上伤口的。他被她刺下的伤口一直没好利索,时不时就咳嗽,这些时日他一直饮着药。
水云居的总管已被重新换回了二喜,至于三旺,八成已被杀了。
严格来说他是个记仇之人,得罪过他的人都没好下场,却不知为何他没跟她算那一簪之仇。
是君子可欺之以方,还是他现在只是隐忍不发,后面还有更深更狠毒的报复等着她?
她不相信他就这么轻轻易易把她放过了,甚至还答应释放他的情敌和死对头谢子诀,他原不是这样慈善的人的。
不过现在他既愿和她好着,那她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她还中毒了呢,能活到哪一天都不好说。
谢右相谢灵玄被人冒替之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道谢子诀用谢右相的身份,暗中做下了罄竹难书的恶事。
这些莫须有的罪行,谢子诀当然没有做过,许多事情的时间也对不上。不过既然有人有心指鹿为马,翻云覆雨,这些细节便很轻易地被糊弄过去。
一夜之间,谢子诀从高高在上的进士郎沦落为阶下囚,大理寺给他判的原本是斩监候。
可谢右相慈悲啊,不忍见一条性命白白流逝,便暗中求裴大人通融,饶过谢子诀的性命,只将他流放便好。
说是流放,其实和放了谢子诀差不多,只是谢子诀以后再不能回长安城了。
人人都夸真右相有菩萨的心肠。
裴让都觉得不妥,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也太愚慈了些。这人利用您的身份胡作非为,论律当斩,您又何必这般悲天悯人呢?
谢灵玄云淡风轻笑说,非是我慈悲悯人,只是家中夫人苦苦相逼,定要我饶了他的性命。
裴让疑道,妇人之见,您也是听的?您说将他流放,是不是叫下官暗中派人将他了结的意思?
谢灵玄摇头道,放了就是放了,岂有暗中相刺杀之理。他只是一介书生,又没做过什么恶事,留他一条性命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