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柳原就胆子小,这会子不知道该如何拦她。
嬷嬷说了,您还病着呢,可不能出门吹冷风,等您好了再去探望也不迟。
要不等嬷嬷回来再说。
就是要趁着陈嬷嬷不在,她才好出去呢。
我都要好了,若今日不去探望六郎,大伯母恐以为我还为前些日子的事儿计较呢。
没事儿,我不过是去看一眼就回来。
温虞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些,也懒得妆扮,未施粉黛,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了发,她系好了胸前的盘扣,而后整理了回领子,穿戴上披风,动作倒是很快,走吧。
这般动作,哪里像是要去探望六郎,更像是姑娘年幼时要去找邻家住的小少爷出气一般。
思柳心跳不已,还想劝说,温虞已经扶着陶桃的手,大步朝前走,思柳一咬牙,只嘱咐了两个小丫头,叫她们去同陈嬷嬷传话,自己便举着伞赶紧小跑追上。
主仆三人脚步深深浅浅落在雪地上,走的极快,能瞧见朱轩院三个烫金大字门匾时,温虞放缓了脚步,喘上几口冷气,喉咙痒得不行,嗑了几下生疼得很。
此间站着,已经能听见里头的哭喊求饶声,又见院门打开,从里头出来一行人。
姑娘,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思柳忧心忡忡。
温虞按了按眉心,换上副淡然神色,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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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恨红了眼,双手紧紧捏住扶手,还不老实交待,你们到底将那小子藏在了何处?
地上趴着三个人,一个年纪已过五旬的妇人,一个年轻媳妇,另一个也不过三四岁大的女娃娃,女娃娃吓得嚎啕大哭,大夫人不耐听见,还不快捂了她的嘴。
那小娃娃被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来气,脸憋得通红。
孙三娘不住地叩头,额头已经是撞得青肿一片。
是奴婢教子无方,让不孝子孙冲撞了六少爷,奴婢甘愿受罚,只是奴婢的小孙女年幼无知,还请您饶了她。
请你饶了她。
她咚咚的撞着地板,字字都像是从头骨里撞出来的声音,泣血一般。
她不知叩头了多久,早就对疼痛麻木不已。
大夫人冷哼道:都给我捂了嘴,拖去柴房,不交待出人在哪儿之前,不许给水米。
饶命啊,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