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生了念头,若是他此刻用力折断她的脖颈,她的真心假意、喜欢讨厌,一切嘈杂之声都会消失,不复存在。
他也能重新过上清净日子。
怀中人对他的想法毫无所觉,只觉得他的手极凉,不由自主贴的更近。
她的灼热体温,好似烫伤了他的手。
让他一时想起,分明是她心中烧起了怒火,却将他烫伤的那一刻。
罢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人的心,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用他费尽心思去猜去想,就能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
陈嬷嬷一向稳重,此刻却心急如焚地在廊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就探头看着院门外是否有温虞的身影。
姑娘风寒未愈,连厚重一点的皮裘都未曾穿戴,冒着风雪去为孙家人出头。
在这样的雪天里走动一遭,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她命人备好了热水和姜汤,还有厚裘,就等着她家姑娘回来。
终于,陈嬷嬷瞥见了一行人的身影,朝着夕照院而来。
她眼前一亮,赶紧抱着厚裘迎上去。
走近一看,才看清来人是沈遇,却不见她家姑娘,陈嬷嬷心中正疑惑呢,却敛了心神打算先行礼,却瞧见了那道被裹紧玄黑色大氅中的青色身影。
那可不就是她家姑娘,一张脸通红,双眼紧闭着,俨然是烧的不省人事了。
惊得陈嬷嬷连礼数都忘了,一声姑娘脱口而出。
沈遇轻瞥了她一眼,只道:我先送她回房,大夫随后就到。
陈嬷嬷忙不大跌的应声,赶紧先行一步去叫小丫头们端热水端姜汤来。
温虞这一烧,又是过了一日一夜才堪堪退了热度。
*
温虞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发现她竟是躺在床榻上,耳边隐约能听见陈嬷嬷和思柳的声音,她心下暗道遭了,她背着嬷嬷出了夕照院,看如今的情形,她怕是因为出了趟门,风寒加重,才会昏了过去,嬷嬷还不知道会如何训责她呢。
她脑子想不了太多昏睡前做了些什么,而今一心担忧嬷嬷怕是会生气的念叨她很多,甚至连内室的门都不许她出去了。
家里送来的腊八粥,留两碗在灶上温着,其余的你带着人分成三份,一份留着院里的人用,一份送去前院给鸣争他们分着尝尝,另一份送去给孙家四口。
陈嬷嬷同思柳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床榻走来。
思柳不解,为何还要给孙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