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事实,可哪哪都透着不对。
过了好久,沈遇方才听见怀中人羞涩艰难地小声开口,那夜是我烧的糊涂了,连累夫君照顾我一整夜。
我如今倒是病的没那般重了,倒不必温虞咬了咬唇,才压住了自个儿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继续说道,必不会如同那夜般,扰的夫君也不得安歇。
沈遇淡然道:夫人又何必同我如此客气。
夫人再如此客气,我会以为
他拍背的动作随着声音一道忽而停顿,勾的温虞的心七上八下。
她抬眼茫然地看着沈遇,沈遇轻轻一笑,黑白分明的五官在昏黄烛光里,依旧清晰可见,他那双沉静似寒潭一般的眼,隐藏着洞穿一切的能量。
她有些想要避开,直觉却让她最好不要动。
她听见沈遇清清淡淡的开了口,续上方才那段话的结尾,我会以为夫人讨厌与我同床共枕。
温虞的呼吸一下子屏住,沈阎王果真是察觉到了吗?
她应该如何回答?
自是不能说真心话了,可是假话在此时此刻,好像她没法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可也没有时间给她留思考的余地,沈遇声音蒙了层温柔轻纱般,我当然知道,夫人自是不讨厌我的。
沈大人是谁,审问人的手段可不止是上京人口口相传的那般,酷刑逼供,要想从一个死不开口的犯人的嘴巴里,撬出真话来,便是在犯人身上划上了个上千刀,也是毫无用处的,势必是要以抓住软肋,攻心为上,循循善诱之。
攻破心防的那一刻,还有什么话拷问不出来呢?
他眯了眯眼,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徐徐道来:我与夫人的婚约,起自四年前春,从我们定亲时开始,夫人隔三差五就会为我亲手裁剪新衣,缝制香囊。
温虞沉默听着,是有这么回事,但她才不愿意给沈遇做衣裳呢,那些都是绣娘做好了后,她爹娘又以她亲手所做的名义送给沈遇。
我中毒时,夫人衣带不解照顾我,夫人还日日吃斋念佛为我祈福。
温虞颇为心虚,那段时日她倒是真心祈求佛祖保佑,可原因是
沈遇拍背的手又是一顿,而后神色如常继续说着:夫人为了我,不惜同大夫人为敌。
温虞心里就更虚了,替孙小千出头,那是因为
沈遇轻柔地用额头轻贴温虞的额头,将她完全拢于怀中,烛光投射二人的身影,交缠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