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侯今日当值,带人巡视西城,恰好路过勾栏瓦子,便听见里头传出女子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便带人入内查看。
而这王二郎,昨夜同友人便在此狎妓,昨夜伺候王二郎的妓子今晨被发现死在房中,胸口插着一柄匕首,此匕首上镶嵌着宝石,价值不菲,一看便是珍奇之物,又有旁的妓子佐证,匕首乃王二郎之物。
沈遇并不耐烦听,当即就打断宋从武的话,王大人要如何训子,本官自当不会插手。
沈遇勾了勾唇,却是不为所动,他们已经踏进刑狱司的大门,两旁禁军皆垂头静默行礼,他停下了脚步,缓缓说道:无论是谁,入了这刑狱司,一切刑罚只以证据证词论罪,宋大人在刑部为官十载,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难不成要本官因他是王尚书之子,就徇私枉法?
宋从武知道身旁的年轻人,从来都不会给人留情面,他和沈遇打的交道算不上多,今日受王尚书所托,前来为王二郎一事周旋,此刻被当众下了脸面,何其难堪。但又不能当场同沈遇闹翻,便强压着羞愤之意,连声道:自是不会
有殿前司值守骁卫疾步从西侧门走出来回话,大人,柳仵作已经开始验尸,您看是要先去验尸,还是先提审嫌犯?
沈遇解下大氅扔给身后跟着的鸣争,看也不再看宋从武一眼,面无表情经过他身旁,走进大堂,提人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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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接受了多年的仪态教导,在看见那缓缓走向她的妇人之时,一瞬间就拿出了十成的态度,步伐徐徐地迎上前去,却也在走到妇人跟前时,露出了个真切的欢喜笑脸,带着天然的亲昵唤道:阿娘,您怎么会来?
她原以为是大年初二才能回家见到爹娘呢,真是没想到她阿娘会来,年关节下,家家户户都在忙,她阿娘操持着家事,不比她轻松,哪里有空亲自过来,原以为会等到阿弟上门来传话呢。
妇人年岁已过四十,却保养得当,容貌昳丽,行走间如杨柳拂面,身形款款,气质温雅亲和,端看那恬静而又温柔的眉眼,温虞便与妇人七成相像,正是温虞亲娘温夫人吴氏,她轻柔地牵着温虞的手,边走边轻声言道:我有些放不下心,今日总该来瞧上一眼。
料想此时,殿帅府已安排妥当,正好有空,我们娘俩儿说说话。
温虞绷紧了背,心里苦笑不已,她阿娘果真是料事如神,她这才刚得闲想要趁着沈遇不在家,偷个懒儿,却没有料到她阿娘会过来。
阿娘来做什么,她想也想得到,定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可能撑起新宅中馈,今日各项事务料理的可妥当得体。
着实让她时时刻刻都有种,可千万不能被她阿娘抓住她犯错的时刻,不然又要像小时候那般挨罚。
她阿娘罚她的方式,着实是令她不敢轻易犯错。
温虞也想不明白,她分明都已经嫁人成家,独掌一府庶务了,怎么还是如此怕她阿娘?着实是耗子见了猫,天然就害怕。
她有一小片刻没说话,温夫人轻轻柔柔的睨了她一眼,像是将她整个内心都给看穿了般,温虞赶紧打起精神来应对,徐徐地回着话,家中事宜,我多数已经料理清楚,只是夫君有紧要的公务,祭过灶王爷,他便出门了,有些事还得等他回来,再问问他的意思。
温夫人点头,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