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你若是现在离开,明日所有人就会知道你半夜离开了卧房,去了书房。
他们就会开始胡乱猜测,我们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议论。
她的双眼红通通的,又泛着水光似的,瞧着便有几分可怜,沈遇多了几分耐心,问她,床湿了,被子也只有一床,夫人想让我睡哪里?
她也被问懵住了,床榻湿掉了,屋中唯一还能睡人的地方,就只有她身下的这一方软榻。
沈遇一动,她赶紧从被衾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身侧,低着头道:夫君睡软榻上吧,我去睡床好了。是她把床榻给打湿的,她总不能让沈遇去睡床。
沈遇皱了眉头,你当真想明日染上风寒?
温虞抿了抿唇,她自然是不想的。
沈遇又说:夫人有两个选择,你一个人睡软榻,你和我两个人睡软榻。
半晌,温虞松开了被子,往里躺下,留出了软榻的外侧。
她这是选择了第二种。
沈遇站着没动。
眼前人心乱如麻,心声如鼓槌般,声声砸进他的耳中,他的心绪也并未好多少。
温虞微微睁开眼睛,鼓起勇气,夫君,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不知过了多久,熏笼里的火被熄灭,屋中的光亮一下子黯淡,她特意留下的一半被子被掀起了一阵风,她忍不住一抖。
软榻极窄,两个人并肩躺着,肩抵着肩不说,彼此的呼吸又都纠缠在了一起,无端勾起缠绵之意。
温虞心砰砰直跳,哪里还有睡意。
半晌后,身旁毫无动静,她略放松了身体。
她轻轻唤道:夫君,你睡着了吗?
身旁人应了她一声,嗯。
温虞一顿,道,哪里有人睡着了,还能说话啊。
夜色朦胧,给了她不少勇气,她抿了抿干涸的唇,小声道:夫君,你明日醒来以后,能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吗?
身旁人回她,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今晚发生的事情,都令她羞耻难堪。
她咬了咬牙准备求他,身旁人忽而一动,侧躺着面对她,声音愈发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他好似在嘲笑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夫人是想忘就能忘记的吗?
当然忘不了,但她可以假装不记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