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看那丫头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再想别的法子。
好。温虞点了头,您让底下人费些心,若是有什么状况,且让人拿府中的帖子去请大夫来,给小丫头看病就是了。
药材和诊金都从府中账房支取。
老奴替牛二父女先谢过夫人。王昌瑞笑道,夫人年纪小小,却是思虑得当,撑起一府中馈,自然是极好的。
这也不值当谢,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
温虞顿住了脚步,面露犹豫,罢了,她难不成还真的撂手不管?
王叔,有一事,我也要同您商议。
夫人尽管说就是了。王昌瑞连忙道。
是裴公的事,若是裴公今日离世,府中总是要备丧礼的,丧礼该按照什么章程来准备,也是不能出差错的。
那丧礼总得合时宜。
无论她现在多讨厌沈阎王,该料理的家事,每一件,她都不能让人给挑出不是的地方来。
*
许是命不久矣之人所在之处,都会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就像地府的门缓缓开启,迎接着即将死去之人留下的魂魄时,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死气。
分明闻不见,沈遇脚步轻缓,无声无息的走向裴公的卧榻之处。
他能看见裴公苍老的脸上浮出了一股青色,双目紧闭,正急促的呼吸着,却是呼出的气比呼进的气更多,
是失去了意识的模样。
裴公不省人事,怎么会念着要见他。
卧榻旁,站着一人。
沈遇抬眼看着,并不见意外。
房中光线暗淡,那人的身形隐在阴影里,模样看不真切,却透着一股子呛鼻的阴森气。
沈遇眉头微皱,他实在不喜这种味道,也不想沾染半分。
毕竟活人和恶鬼怎能同处一室?
沈遇抬起手,朝着那处阴影行过一礼,王爷。
那人从阴影处缓缓地走出来,终于显露了本来面目。
他苦笑了一声,清俊的容颜却又因为沾染了郁气,连笑容都沾着阴霾。
见着本王在此,沈大人不见半分意外神色。
倒同本王这几年来在封地时,听见的传闻一般,沈大人行事稳重,心思深沉,是以极得陛下另眼相待。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间卧房里,隐约有一股风声,正呼啸刮过,毫无阻碍的将卧榻之上的老人仅存的生命力带走,不知何时,这股风已经悄然停止。
沈遇垂下眼,声无波澜,王爷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