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裴夫人很是哭了一场,温虞终是起了身告辞,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倚在陶桃的半边肩上缓缓往外走。
身后的哭声直到走出了二门,仍是能听见。
沈遇已经在马车上,闭眼等着那一定要去同裴夫人见礼的自家夫人。
温虞在灵堂之上毫无预兆的伤心落泪,一双泪眼通红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见鸣争在外头唤着,夫人。
马车帘子被撩开了一道缝隙,裹着香味的寒风吹了进来。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温虞那一双像是核桃一般红肿的眼眸,眼中还蓄着不曾落下的泪珠,泛着涟涟的光。
知道他在看她的眼睛,温虞侧头坐下后,便拿着手帕掩住了自个儿的脸,许是哭了许久,声音也哑了,不自觉的带上了自个儿都没察觉的娇意,夫君,你别看我。
在裴家人面前哭一场是一回事,被沈遇盯着她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讨厌哭,从小到大掉过的眼泪,屈指可数。
更不必提在沈遇面前,她竟哭了三回了,丢人可算是丢大发了。
她生怕沈遇会问她为何不能看,毕竟沈遇是真的能问出来,他如今最擅长的就是明知故问,让她无法招架。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问,真是的。
沈遇阖眼,靠在软枕上,淡然道:我已经着了,什么都看不见,夫人大可不必避着我。
谁睡着了还说话呀!
沈阎王也不听听自己说的都是哄孩子的鬼话。
温虞抿着唇,心下恼怒于沈遇哄她,却忍不住悄咪咪的从手帕后头探头看去。
一眼看见坐在对面的人,如同他所说的那般,闭着双眼睡着了。
沈遇并没有真的睡着,沈遇自己心里清楚,她也不是真傻。
只是他能装作没看见她红着的双眼,她也能装作以为他真的是睡着了。
这样一想,她轻松了许多。
一路抬手挡脸回去,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温虞内心挣扎了一番,终于放下了手,微微靠在车厢上。
在裴家待了快有一个时辰,陪着老夫人她都哭了小半个时辰,没想到现在停下来,不止是眼睛红肿,又热又疼,连都都开始疼起来。
她微微闭着眼,揉着太阳穴。
睡着了的人忽而开口喊她,夫人。
不是睡着了吗?还要喊她做什么?
温虞轻声道:夫君不是已经睡着了吗?夫君有何事,不妨回去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