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时过来?宣帝问他。
反正儿臣闲着也是闲着, 想来替父皇审答卷。豫王颇有几分漫不经心道。
宣帝听见这话, 笑道:也好, 坐下吧。
见宣帝甚是欣慰, 柳三思略放下了心,又看向在宣帝左手旁坐下的豫王,略带着几分提醒朝他点头,让他切莫在此胡闹。
今日是个好时机,却不是现在。
又出过一题往外送去,外头便又收回来上一题的答卷,宣帝优先看的还是那十人的答卷。豫王百无聊赖坐在一旁,拾起一份答卷看上两眼,许是这位贡生写的内容引人发笑,他忍不住笑道:此人的论点倒是有趣。
宣帝抬眼看去,哦?给朕瞧瞧。
豫王将答卷递去,还要不屑的道上一句:此人年纪应当不大,涉世未深,不然怎会憋了两炷香的时辰,才写出若北廓来犯,当先礼后兵,方能师出有名这几个字。
宣帝神色微变,手捧着答卷看着眼熟的字迹,半晌才放下,继续看其他人的答卷
两炷香燃尽,是最后一道题,答卷收上来的时间。
此番阅卷的朝臣心中也有了此番殿试之中贡生排名的高低了。
纷纷圈出各自心中的头三名来,上交于陛下。
金殿点状元,与君王坐卧前相谈甚欢,一向是春闱时,被人津津乐道,会流传多年的趣闻轶事。
众人都在期待着宣帝会朱笔一圈,何人得中状元时,宣帝忽而挥手,尔等先退下。却是将人都给打发了。
等人一走,宣帝点了点卷上的名号,传见。
豫王心思不在这上头,他与柳三思并肩而行至殿外。
那被传见的贡生被宫人引着近前来,路过他时,略顿了顿脚步,豫王只一瞥,未能看清楚那贡生的面容,而后收回了目光,同柳三思一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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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家多绝情薄性,譬如玉贵妃受宠二十余年,宣帝震怒时,打入冷宫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无留情余地。
若论宣帝对谁还留着一分亲情在,在这十来年里,只有先太子一人。
自先太子出生时,便被宣帝寄予厚望,亲手教导,启蒙,委以重任,期盼先太子能够不复他的期望。
可帝王心深不可测,先太子长成时,而宣帝正值壮年,疼爱之中,却又开始夹杂着猜忌。
先太子私铸兵器,意图谋反的罪证破绽何其多,宣帝竟是雷霆大怒,不念那份从小累积的疼爱看重,而废其太子之位,逼得先太子跳下悬崖,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