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实在冷冽,陆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只觉心头空落落的,转念一想,他许是顾及她有孕在身,她才没多想。
她站在原地一时没动,眼睁睁看着他脱掉绛紫色锦袍,搁在了二龙戏珠双人衣架上。
他这才喊了一声,来人。
陆莹心中一紧,她以为他沐浴后就要安置,宫女和内侍都被她屏退了,她又看向了他,试探道:殿下,妾身服侍您吧,这本是妾身应该做的。
沈翌又道了声不必,话音落下时,宋公公就推门走了进来,显然他清楚太子的习惯,一直守在门外。
沈翌道:拿床被子进来,铺在暖塌上。
宋公公应了声是,端起一旁的白瓷碗,退了下去,他亲自抱来一床崭新的被褥,铺在了一侧的暖榻上。
宋公公铺完,才有些迟疑,殿下,床褥奴婢可一早收拾掉,至于元帕,嬷嬷们一早会来验收
沈翌只轻轻颔首,直到宋公公退下后,陆莹仍没反应过来,傻傻站在原地。
沈翌越过她,走向了暖榻,道:你睡床吧,孤睡这里即可。
陆莹怔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不近女色的传闻,所以,睡一张床都令他无法忍受吗?
陆莹心中像被人扎了一下,直到这一刻,才恍然发现,婚后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是源于她的想象。
她一时有些无措,站在原地没动弹,反应过来后,才勉强扯出个笑来,我睡暖榻吧,殿下睡床。
沈翌没理这话,径直在暖榻上坐了下来,见她来到了跟前,他才掀眸,淡淡道:回去。
陆莹心尖轻颤,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挪回了床前,他也不知从哪儿拿起一册书,翻起看了起来,只丢下一句,你有孕在身,早些歇息。
这句话,又恍若一股暖流缓慢注入陆莹心中,逐渐温暖了她,她不自觉露出个笑,轻声道:殿下也早些歇息。
窗外风声不止,树叶簌簌,犹如上千只蝴蝶震动羽翼,声势浩大。
陆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许是这一日太累,躺到床上没多久,意识就逐渐涣散。
翌日,她醒来时,天色尚黑着,窗外很静,落根针都能听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烛台上的龙凤烛,龙凤烛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有祈道婚姻幸福之意,点燃后不能熄,燃到天亮寓意才好,可此刻天尚未亮,其中一只竟燃尽了。
陆莹心中打了个突,慌忙坐了起来,她雪肤花貌,一头乌发垂在腰间,因慌乱,胸脯微微起伏,似林间的妖魅,至纯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