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像被烫到一般, 已迅速转了过身,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只丢下一句话,你身体不适,孤刚给你施完针。
一旁的银丝碳呲呲燃烧着,冒出零星火光,许是室内太热,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直到大步走到院中,他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廊下挂着几盏宫灯,将宜春宫照得灯火通明,院内的兰花悄悄舒展着筋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有些长,月光倾斜而下,给院中添了一丝暖意。
莎草和木槿皆紧张地候在院外,瞧见太子的身影后,两人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下来。
进去伺候吧,晚上多照应着些,半个时辰后,她若还是不退热,派人给孤说一声。
两个丫鬟赶忙点头,随即才急忙进入室内。
宜春宫已有了细微的变化,金丝楠木博古架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瓶内插着兰花,一入室内便满室的清香。
见主子已清醒了过来,两人脸上满是欢喜。
陆莹斜靠在床头,一头乌发垂在腰间,她神情呆萌,白嫩的脸颊犹有些烫,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因唇色发白,身子无力,端得是我见犹怜。
木槿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了下去,陆莹泛白的唇,略添一层水润的光,莎草则摸了摸陆莹的额头,见还是在起热,莎草不由拧眉。
木槿道:莎草姐姐别担心,太医说了施针后两刻钟才有效,估计还得再烧一会儿,主子能醒来就说明施针是有用的。
她说完,就将炭盆移了出去,随即又打开一点窗牖,略微通一下风。
陆莹被莎草扶着又躺回了被窝里,她昏昏沉沉睡了许久,脑袋也有些混沌,虽虚弱,却忍不住问了一句,施针是怎么一回事?
莎草大致解释了一番。
木槿也靠近了床边,含笑补充道:太子近来虽来得少,实则还是挂念着太子妃,今个儿是他亲自跟你施的针,刚刚还叮嘱了奴婢,说您要是不退热,就派人给他说一声,他在您床前也守了许久。
莎草有些好笑地摇头,前段时间也不知是谁时常暗地里埋怨太子,一晚上就将她收买了。
陆莹闻言,心中不由一动,许是对他没了太多期待,他的一丁点好,都显得有些弥足珍贵。
没多久陆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晚她总算退了热,不仅丫鬟松口气,太医们同样松口气。
崇仁殿,沈翌回去后,就去书房又处理一叠奏折,宋公公得到好消息后,脸上终于露出个笑,他径直走了进去,躬身道:太子妃已退热,想来已无碍,太子也去歇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