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聪慧,自然察觉到了父皇和母后的不对劲,他甚至听到过莎草为沈翌说好话,他隐约察觉到父皇曾做错过什么,母后才离开,安安只盼着两人能尽快和好。
沈翌闻言不由一怔。
以为他不信,安安正色补充了一句,真的,温柔的父皇,圆圆也喜欢,母后肯定也会喜欢。
沈翌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屁股,成了,早些睡吧。
安安也没再管,乖乖闭上了眼睛。
沈翌不由有些出神,难得去思考一个问题,何为温柔?亲他一下就是温柔?
她偏偏最厌恶他的吻,也说过不许再亲她。沈翌薄唇抿了抿,心口又有些疼。
此刻,慈宁宫内仍旧灯火通明。
太皇太后下午没吃什么东西,刚刚才醒来一会儿,陆莹喂她吃了点东西,又喂她喝了药,她才刚睡着。
李嬷嬷劝道: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也休息会儿吧,接下来有奴婢守着就行。
陆莹道:无碍,今日嬷嬷守了一日,也该累了,嬷嬷先去休息会儿吧,我守着就行。
她毕竟是沈翌的嫡亲祖母,如今身体有恙,陆莹身为孙媳,理应替他尽孝。就算不为他,只为自己的名声,陆莹也理应守在她跟前。孝顺长辈,本就是儿孙应尽的责任。
她身为皇后,本该为天下做表率。
等身侧的小家伙全部睡熟后,沈翌才起来,窗外夜色浓如墨,树枝轻轻晃动着,慈宁宫就立在无尽的黑暗中。
小太监提着灯在一侧开路,沈翌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有一部分影子融入了夜色中。
他来到慈宁宫时,已然亥时四刻,慈宁宫内很安静,太皇太后早已睡熟,廊下的灯都灭了两盏,守在门口的宫女正在打盹,瞧见沈翌的身影,才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宫女们跪下请安时,沈翌才抬起食指,示意她们禁言。
他抬脚走进慈宁宫时,陆莹果真还守在太皇太后跟前,她斜靠在床头,也睡着了。伺候人并非易事,劳神又费力,她平日最迟亥时三刻休息,到点就困,已然睡着一刻钟。
她刚闭上眼睛时,李嬷嬷试图喊了她一下,让她去榻上休息,陆莹并未离开,只说眯会儿就行,这是怕太皇太后会起夜。年龄一大,起夜的次数确实多,每晚太皇太后都会起来两三次。
陆莹干脆靠在床头眯了眯,李嬷嬷没敢再喊她,只往她身上搭了个衣服。
沈翌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的侧颜,她肌肤雪白,神色略有些倦怠,沈翌有些心疼。
李嬷嬷瞧见他一惊,欲要行礼时,沈翌再次摆了摆手。李嬷嬷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