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
宁宁也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果真瞧见了他的笑,常年不爱笑的人,乍一笑,犹如春日倒映着阳光的湖泊,荡起了金灿灿的涟漪,晃得人有些眼花。
下一刻,沈翌就敛起了笑,眉心微微跳了跳。
安安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弹了一下小丫头的小揪揪,想提醒她,给父皇留点面子,谁料小丫头却没接收到他的信号,反而嘟囔道:果然还是眼花了,天天绷着一张脸,丑丑丑。
沈翌捏了捏小丫头的脖颈,圆圆笑着躲了一下,蹦到了前面,安安眸中也含了笑,这一刻,多希望母后也在。
沈翌又考察了一下安安和宁宁的学问,不管他考到什么,安安都对答如流,宁宁说话时,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基本也都答了出来。
沈翌将他们送进去后,看时辰尚早,就与陈大人简单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孩子们的表现。
安安的表现无疑最出色,陈大人将三人的情况说了说,还额外表扬了蒋昀然,蒋昀然有个中探花的父亲,他启蒙也早,基础打得很牢,小小年龄不骄不躁的,陈大人相当欣赏他。
沈翌了解完孩子们的情况,就去了慈宁宫,他过来时,太皇太后才刚喝完药,她斜靠在床头,神情倦怠,脸上的皱纹很深,瞧见沈翌,她浑浊的眼睛才动了动,眸中又含了泪花。
年龄一大,难免怕死,老太太这次一昏迷,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这两日都有些伤怀。
她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可怜,饶是沈翌对她的感情谈不上太深,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太医说了皇祖母没有大碍,您好生养着,用不了几日,就能恢复正常。
她的状态其实比第一日强多了,她的心态却不行,听到沈翌的话,她唇都有些抖,低声道:哀家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真挺不过去,也没太多遗憾,只望陛下心中莫要记恨哀家。
沈翌淡淡道:皇祖母好生养病即可,莫要胡思乱想。
老太太一时也不知盼着他怎么回答,闻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哀、哀家知道,哀家的罪恶、不、不可饶恕,哀家糊涂了一辈子,临到死也没做过几件好事,你怨恨哀家也是应该的。
怕她情绪太过激动,陆莹也劝慰了几句,她喃喃念叨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嬷嬷道:从寅时到现在,娘娘一口茶都没喝过,您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奴婢守着。
陆莹也确实饿了,她轻轻颔首,沈翌也随她去了偏殿,陆莹眉眼微动,陛下也没用早膳?
沈翌颔首。
陆莹不由拧眉,您胃不好,饮食理应规律,怎地也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