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佑,我们今日幸运,竟赶上了嫣娘额外登台演出! 二楼的一个雅座隔间内,几名士子兴奋地对另一个青衫士子说道。
听说今日嫣娘也去观马球赛,这赛后心有所感,所以便以琴音抒发心中激荡。一名士子笑着说道。
听说陛下也去看球了,可惜我今日起的晚,没占到好位子。另一名士子可惜道。
被叫作呈佑的青衫士子却并不似其他人那样或是兴奋,或是失落,他一首撑头,一手执着酒壶,一仰头,直接便将壶中酒倒进了嘴中。
还是呈佑沉得住气,便是知道嫣娘即将登台也可不动声色。一人说。
这算什么,上旬的诗会,嫣娘可是亲口说过仰慕呈佑的才学,这可不是我等能比的。另一人做嫉妒状,说。
而这时,嫣娘的琴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安静了下来。
此时嫣娘坐在楼中台上,仿若周遭无人。双手落于琴上,紧接着十指一动,琴音响起。那琴声先是如流水淙淙,畅快自然,而后是北风猎猎,紧接着琴声一转,弦音铮铮,曲风变得激扬磅礴,似两军对垒,将帅在前方交战,令听者不由得屏住呼吸。一番交战过后,一方逐渐力竭,另一方却越战越勇,直至将对方主将斩于马下!
琴音于这金戈铁马处戛然而止,再无一丝余音流出,而整个清音阁,同样寂然无声。
吕修逸瞪圆了眼睛,双颊涨红,神情亢奋。
萧璃亦举着酒杯,一动不动,一直到楼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才缓过神来。
果然不愧是嫣嫣。王绣鸢摇着头,满目感叹:这满长安,还有谁的音律能与之争锋?
无人。谢娴霏慢慢答道。
曲毕,整个清音阁,自一楼至三楼,喝彩赞叹声不绝。嫣娘起身施了施礼后,就回到自己的绣阁去了。
吕修逸手中的酒杯歪着,半杯酒都洒在了腿上,他却毫无觉察,一副听迷了心的样子。
王绣鸢几人对他这副音痴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喝酒的继续喝酒,吃果子的继续吃果子,聊天的则继续聊天。
而坐在二楼的霍毕一行人,也颇为震撼。军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霍毕于音律上不算精通,也被这曲中的金戈铁马带回了北境,再回过神时,才察觉自己已身处长安的纸醉金迷之中。
等下嫣嫣可会到我们这儿来?王绣鸢吃光了糖渍杨梅,小手摸向装着水晶栗糕的盘子。
应该会的,不然修逸要伤心的。谢娴霏瞥了一眼还在倾杯洒酒的吕修逸,慢吞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