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少女回过身,在他身后目送他离开。
裴晏猛地又清醒了几分,仿佛已然开始散溢的灵魂又重回身体。
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君聩无道,继者无能,他唯一认可的那个,能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有明君之能却没有为君之心,他怎么敢死,他怎么敢死!
海晏河清,盛世太平,非她不可。
不知又过了多久,裴晏恍惚间听见了身边出现细细簌簌的声响,有清浅的脚步声,又有难掩的喘气声,仿佛来人已奔跑了很久,很久。
最终,这一切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怎么会这般狼狈?
阿晏。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温柔地托起,靠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被一股熟悉的,如同清冽的泉水般的味道环绕着。
嘴里被喂了什么,后背被抵住,一股热源从后心处流向四肢百骸,他又恢复了些力气,于是努力地抬起缠着布带的手腕,挣扎说道:证
手腕被轻轻握住,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了,放心。
这个声音太让人安心了,裴晏恍惚间知道这声音来自他最信任的人可那人是谁呢?
不需再撑,不会有事的。那个声音继续说。
接着,他感到有什么柔软之物,轻轻印在了他的额头上,带着让他心中又酸又软的珍重和爱惜。
后面有我,睡吧。
好
于是,裴晏知道他已安全了,不用再勉力支撑,彻底放任自己昏了过去。
*
霍毕与范烨同萧璃会合时已是好几日之后。
说实话,相比分离那晚,萧璃要憔悴了不少。她嘴唇干裂,眼中血丝遍布,显然这几日都没好好睡过,左脸写着暴躁,右脸写着易怒,额头写着别惹我。但莫名的,霍毕就是觉得此刻萧璃的状态比那晚要好得多。
那日她好像一炉即将炸掉的滚水,而现在,虽然形容憔悴,却又变成了一幽深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