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萧璃没有如往日一样对他冷嘲热讽,而是笑着说:好,等此间事了,我回长安把兄长藏的那几坛二十年梨花白抢出来,到时再与燕帮主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我说二位,饮酒作乐的事暂且放放,我们是不是得先把正事儿说了?霍毕无奈打断两人这迟来的一见如故,开口煞风景。
霍兄弟说的是!燕必行哈哈一笑,说:你们速速跟我去看看我带来的人手与钱粮,看应当用在何处。我这一路行来,并未见多少流民,想来此次赈灾的主事官是个做实事的。既然如此,我这边大可以与之协同合作,争取尽快平息灾情。
萧璃与霍毕对视一眼,然后由萧璃开口,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事要问。
何事?
燕帮主所辖船帮,可曾参与筑坝材料运输之事?
应当有。
应当?燕兄并不确定吗?霍毕追问。
在江南这片地界上,船帮拥有的船只最多,任何船队,哪怕官船都比不过。燕必行解释道:我们又不是真的水匪,自然要多跑活计养活众位兄弟。故而,上至官银贡品,下至蔬果筑材,能送的我们都送,能赚的钱我们都赚。
所以
若有官府找到我们运送筑材,这生意我们没理由不接,所以我才说应当有。
燕必行此言从容坦荡,全无心虚,只有些许的疑惑,似是不明白萧璃为何要问这些。
萧璃垂眸,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推到了燕必行面前。
上面林林总总写着近几年出事的河渠堤坝,还有船帮跑船送货的时间,都是章临所搜集到的信息。
萧璃虽未明说,可罗列出的种种意味着什么在场三人心知肚明,燕必行越是看脸色就越差。
不可能!
啪地一声,燕必行把那张纸拍在桌上,仿佛他用的力气够大,就能够把这张纸拍到消失一样。
不可能,燕必行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船帮的兄弟都是苦过来的,其中更有不少人曾受贪官庸吏之苦,他们怎么可能会与那些贪官污吏勾结做出这种事?!
燕帮主,若是自己受过某些苦楚就因此帮扶有同样苦楚的人,那这世间大半的纷扰都不会有了。而且萧璃低声道:张彪难道就不曾苦过吗?他最后又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