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皇上会怎么对待阿诺,便叫书三哥先将阿诺藏起来。萧璃咬着牙,强忍着哭意,说。
阿诺,原来是叫阿诺吗?萧煦轻声问。
是,六斤三两,健健康康。萧璃紧紧咬住牙,回道,阿兄,若他不会对阿诺下手,我这就叫三哥把孩子送回来。
萧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看着杨墨,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问:你陪着她到最后一刻吗?
嗯。
她去前,可说了什么?萧煦问,可未等萧璃说话,他又道:是我奢望了,她怎么会有话留给我,我们萧氏害她至此,我害她至此。
不是的,阿兄,墨姐姐她从未恨过你。
可是阿璃,我好恨我自己啊。萧煦木然说道: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啊。当年我欲请旨赐婚之时,裴晏就说过此举或有隐忧,可笑我却全然听不进去。他已是君王,我却当他是我的父亲我怎能还能当他是我的父亲说完,竟然笑了起来。
兄长
干净了。萧煦看着杨墨的面容,笑了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自言自语,该为她换一身衣服。
说完,转身朝隔壁屋子走去,却在跨过门槛时,被绊倒跌落。
阿兄!萧璃赶忙上前,扶住萧煦,这一扶,她才发现萧煦身上烫得厉害。
萧璃一惊,一手扶着萧煦,一手握上他的手腕,探他脉搏。
就选一套可以练武的窄袖吧,阿墨定然喜欢。萧煦仍自顾自地说,没有看到萧璃那一瞬间恍若看见天崩的神色。
萧璃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抬起头,看向萧煦,双眼一眨不眨,一瞬不瞬。
心肺皆伤,肝肠寸断,命烛已尽。
阿诺是她用命换来的,我又怎配让他姓萧,便让他承杨氏宗祠吧。我这一脉,留不留后,也没什么所谓。回去的途中,萧煦这样说。
阿兄,你还没见过阿诺萧璃已泣不成声,我这就叫三哥把阿诺送回来。
不必了。萧煦迈过门槛,走回杨墨身边,坐在床榻上,然后看向萧璃。
他伸手抚了抚萧璃凌乱的鬓发,轻声说:兄长无用,就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阿兄萧璃拽住萧煦的手,哭着求着,阿兄再陪陪我。
乖,你比兄长坚韧聪慧百倍,即便没了我,今后的路,也一定能走得很好。只是阿诺和母亲就要劳你照看了。
我不能阿兄,阿兄你别扔下我。萧璃拼命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