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再咬了。霍毕束手无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终于想到了办法,快步走了出去。
霍将军,你在干什么?刚刚将灵堂设好,裴晏来到萧璃所住的院子,却见到霍毕在鬼鬼祟祟点着什么。
嘘!霍毕听见,立刻让裴晏安静,他往房里看了一眼,然后把裴晏拉远了一些,这才低声说:我在点迷香。
迷香?!裴晏神色瞬间一冷。
萧璃她霍毕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天,才道:她一直捂着心口喊疼,我探脉又探不出什么毛病这应该是心病,我捉摸着,让她睡下可能就好了。
听到霍毕的话,裴晏闭上眼睛,盖住了眼中神色,半晌才道:霍将军,东宫应当有安神香备下。
你当我傻吗,我问那个陈公公要安神香了,但根本就没用。霍毕也是无可奈何,若非实在无计可施,他也不愿出此下策,迷晕了总好过让她继续这么疼下去。霍毕眼中满是焦急,从前只知道她与太子殿下关系要好,却不知这关系会让她心伤至此,理智全无。
裴晏的目光从萧璃那边收回,低声道:殿下垂髫之年便失了怙恃,算是被太子殿下一手带大殿下视他如兄如父,如今太子骤然离世,她怎会不心伤。更何况还有杨墨他根本无法想象她是怎样独自挨过这一日的。裴晏脑中想起陈公公所说,她接连送走杨墨与萧煦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又骤然无力松开。
杨墨便是杨大将军的后人?我从未听阿璃跟我提起过。霍毕是今日才知道东宫还有这一人。
杨墨身份敏感,是东宫至密的存在,殿下怎会轻易对旁人提起。裴晏心神稍有涣散,于言辞上露了些破绽。
这话莫名让霍毕不太舒服,他目光审视地看着裴晏,问: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你一直知道?
裴晏回过神,他抿了抿嘴角,而后道:我到底做过太子殿下几年伴读,心中有所猜测,却也是今日才得了证实。
霍毕还想再问,可这时房间里却再次传来了萧璃喊疼的声音。
迷香都没有用处,这得是多疼。霍毕现下彻底无计可施,总不能再去劈她一手刀让她晕过去吧。
裴晏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霍毕跟过去,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管玉箫。
裴晏拿着箫走回庭院中,霍毕看去,见那玉箫质地极好,周身也没什么灰尘,显然一直被保养地很好。
月色凄凄,箫声却悠扬,清冷又不让人觉得悲苦。裴晏长身而立,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衣袖带起,显得他更为单薄。可这单薄身躯中却又好像有着无穷的力量,支撑着悠扬箫声,从月上中天,到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