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吏部尚书与江南道儿的官员被一锅端了以后,范济就再没这样开心过。不说显国公,就连范烟与范烨都面带着笑意。
笑够了,范济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感叹道:任你又嫡又长又有贤名又如何,架不住命短啊。穆皇后这些年在宫中不声不响不言不语,没有半点儿行差踏错,周全地让人指摘不出半点儿错处又如何?她这般忍着,若是运气好,确实可能忍到萧煦登基,可惜,她运气不好啊。
穆皇后在宫中不争不抢,行事周全;太子于朝中,等闲亦不会犯错。范烟跟着说:本是做着长久争斗的打算,如今看来,倒是能更早如愿。女儿先恭喜父亲了。
这萧氏出情种,还真是所言不虚。显国公嗤笑,道:早知一个杨墨就能让萧煦心碎而死,为父也不需要日夜思虑如何将太子拉下马了。
陛下又不这般荒唐,也不知萧煦是随了谁。范烨摇头道。
陛下只是没有那么傻,谁说陛下不荒显国公说着说着,蓦地停住。
陛下怎么了?范烟与范烨问。
咳,没什么。显国公轻咳一声,道:等萧煦的丧期一过,朝臣就要上奏立太子之事了,到时候还有得忙。
可阿杰前面还有个二皇子。范烨道:陛下不是向来喜爱二皇子吗?为了他,还特地留霍毕在长安,让他去掌北境兵权。
为此,萧杰还曾经觉得陛下不公,甚至心中暗怀愤恨。
萧烈的生母不过一个婢女,若非他与陛下少时相似,根本得不到那么多荣宠,哪里能跟阿杰比?显国公冷哼一声,说: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罢了,他可不像萧煦那样滴水不露,处理起来,倒也不难。至于四皇子,连弓马都练不好,陛下更不会考虑他。
看来父亲心中已经有数了。范烨问。
呵,等着看吧。
范烟笑了笑,浅浅饮了一口茶。
原以为还能继续跟萧璃过招,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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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玉楼
你们听说了吗,嫣娘病了。
吕兄,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丧期,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不可有演乐之声,你这时候去寻嫣娘,没病也会说有病的。崔朝远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真的只是去探望。吕修逸皱着眉说:鸨母神色极是担忧,想来嫣娘是真的病得不轻。
你可见到嫣娘了?这一回提问的不是崔朝远,而是谢娴霏。
吕修逸摇头,并没有。
谢娴霏垂下眼,并未再言语。想来她同阿璃一样,也在闭门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