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本以为以姜窈的娇气,这碗药又是迟迟喝不下去。
可他没想到,姜窈这次竟然主动端了碗药,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碗中还剩了些沉渣,姜窈将碗放到了一边。
她嘴角沾了药渍,却浑然不觉,只目光灼灼地看着裴珏,这次我很乖对不对?
裴珏颔首,是挺乖的,乖到他有些不敢相信。
姜窈遂翘起唇角,拉了裴珏的手,那郎君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裴珏哭笑不得,难怪她那么爽快就喝了药,原来是为着这个目的。
你该好好歇着,有什么话往后再说。
不要,姜窈依赖地靠着他,闷闷不乐地道:刚才睡得够久了,还梦见了我阿娘。
裴珏无奈坐下,先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药渍,才问她:梦见她什么了?
姜窈眸色微闪,信口胡诌:梦见她好好的,还说带我去京城。
裴珏静静地听着,没插话。
等姜窈说完了,他才说道:这里的事快了了,回京前我会带你回趟建宁府,你若想把令慈的牌位迎回京,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
姜窈难掩激动。
若能如此,那她阿娘就不必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了。
嗯,她的牌位可供奉在寺里,也可置座宅子供奉。
陶氏是他恩师唯一的女儿,裴珏当然会安排好这些。
姜窈是真的欢喜,若是可以,她甚至都想把她阿娘的棺椁也迁回京城。
但裴珏没这个意思,她不好贸然提起。
郎君,多谢你。
姜窈想了想,又问他:今日在冯府,冯夫人果真问了我那些问题,我都按着你的话回了,我做这些对你的事帮助大吗?
裴珏沉吟了会儿,含糊着道:嗯。
裴珏此前查到冯阗保确实掺和了何家的事,他本想通过今日冯阗保的动静,探得他们与京城何人有联系,却仍暂未查出来。
不过,何瑞宗能如此瞒天过海、草菅人命,背后那人绝不是什么小角色。
朝堂上的事,裴珏不想在姜窈面前过多地提起,想起何瑞宗,他倒是想起了还在府外等着赔罪的何家人。
他把事情告诉了姜窈,问她:你想见他们吗?
听了裴珏的话,姜窈才知道对她动手动脚那人不是冯家的人,她愤愤摇头,我不见。
她都恨不得大耳刮子抽那人,怎么会见他?
嗯,那就不见。
何家人的来意,裴珏心知肚明,他们不是来赔罪的,是想消了他的怒气,让他松口寻大夫救治何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