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依言上前,先给乔氏请了安。
乔氏略看了亲闺女一眼,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姜窈身上。
她和裴华玥到底是亲母女,想法都一样,也觉得姜窈穿得太素净了。
姜窈遂把方才对裴华玥说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
也罢,乔氏笑着拍了拍姜窈的手,道:左右你们都是花一般的年纪,穿什么都好看。时候正合适,咱们出发吧。
马车早早就等在了门外,乔氏单独坐前面那辆,姜窈和裴华玥坐了后面略小些那辆。
寒风凛冽,马车里不似在家中,没有地龙,能取暖的也就是脚边烧着炭的炉子和手炉。
裴华玥揣着手炉与姜窈靠在一起,与她说起京中的趣事来。
眼下快过年了,到处都热闹,是一年里最好玩儿的时候,到时候我陪姜姐姐四处逛逛。
裴华玥是最闲不住的性子,往年这时节正是她和裴嘉仪一块儿疯玩儿的时候。
姜窈与她投缘,她便走哪儿都想与姜窈一块儿。
两人热热闹闹地扯闲篇儿,少女的娇声笑语不时往外飘去。
崇政殿外。
大朝会结束后,官员们三三两两走出大殿。
裴珏向来独来独往,散朝后不大与同僚交谈,连父兄都不常理会,只管去都察院当值。
今日也不例外。
左都御史请留步。
裴珏驻足,转身淡淡地看着来人,冯佥事有何见教?
来人正是冯阗保。
他已从广南的都指挥使摇身一变成了左军都督佥事,官阶虽然没变,但从地方官到京官,这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
今日的大朝会,皇帝已经正式颁下了旨意。
相比裴珏的冷淡,冯阗保就热情多了,仿佛两人是故交一般。
他揣着手走到裴珏跟前,笑着道:往后与左都御史同在京中为官,之前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
裴珏掸了掸袖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我不过是替陛下办差,差事也如实禀明了陛下,倒是不知冯佥事所谓的得罪之处是指什么?
冯阗保脸色微僵,旋即赔笑着道:家中小妾的娘家弟冒犯了姜姑娘,不过好在恶人有恶报,何家算是彻底栽了,您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裴珏轻哂,正色道:何家覆灭,那是因为触犯了朝廷律例,问斩也好、抄家流放也好,皆是陛下圣裁。可听冯佥事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我公报私仇了。
冯阗保讪笑两声,连道他并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