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时间竟觉得手中之物烫手。
姜窈合上盒子,低着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裴珏翘起嘴角,这真是意料之中的拒绝。若她就这么坦然地收下了,倒不像是他认识的姜窈了。
被拒绝了,裴珏也不气馁。
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道:你若是不收,这兔子我可白雕了。
只言片语,却让姜窈心神俱震。
她倏地抬头看他。
裴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直叫姜窈手足无措。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张了几次嘴,才问道:那兔子,是你雕的?
裴珏毫不犹豫地点头,眸色尽是温和。
从前没做过这些,这玉又难得,不好直接上手,便先寻了些木头学着雕,然后寻了成色不好的玉雕,等练得差不多了,才敢在这上头上手。
去青州府的第一日,裴珏便淘了这么一块好玉。他想送给姜窈,却又觉得俗气了些,配不上她。
左思右想后,便决定在上头雕只兔子。这既合了姜窈的属相,也极称她的性子
平日里看着温和讨人喜欢,若真急了,那也是会咬人的。
雕只兔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在青州府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只要得了空闲,裴珏便用其他东西练手。
不知雕了多少只兔子,废了多少木头、玉石,才有了那块黄玉上那只。
听裴珏承认了,姜窈轻咬下唇,往他那双手瞥去。
裴珏的脸生得好,手也一样。他的手虽比姜窈大上不少,却也是纤长、引人注意的。
而这双好看的手上,那掌心、指腹处现下却有不少不易让人发觉的划痕。
那些划痕皆已结痂,深深浅浅、相互交错,无一不昭示着这双手的主人曾做过什么。
姜窈本还不信裴珏会亲自动手,就为了给她雕这么只兔子。
可看到了那些划痕后,再容不得她不信。
扑通扑通
她听到了自己比方才更清晰、更快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有力,而后又慢慢急促起来,像是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就快跳出来了。
姜窈不敢看裴珏,只撇过头道:既是如此,这礼更为贵重,我更不能要。
姜窈。
裴珏气笑了。
他扶上姜窈的窄肩,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他。
他道:你就非得气我?
姜窈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了头。
她不想气他,她只是不敢去想,裴珏为了她做这些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