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那赵王真的心无杂念,今日这事儿也不会发生。
镇国公叹气,神情复杂地道:太子殿下聪慧机敏,是社稷之福啊。
裴珏颔首应是。
而一旁的裴玧,这会儿正一言难尽地看着裴珏。
若他猜得没错,今日这事,也有他这好弟弟的份。
裴玧拍了拍裴珏的肩,与他道:别想了,走罢,该回去了。
裴珏颔首。
众人离开思政殿后,披头散发、不施粉黛、只着单薄衣衫的段贤妃奔至思政殿。
她听闻萧惟逼宫、被皇帝锁拿下狱后,顾不上拾掇自个儿,就这么着急忙慌地来了。
她宫里的大宫女捧着厚实的氅衣追了上来,急切地道:娘娘,天寒地冻,您可得顾念着自个儿的身子骨啊。您若是有个好歹,咱们殿下还能指望谁?
段贤妃微顿,最后还是接过那氅衣披在了身上。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忍受着寒风的侵袭。但比寒风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早就该猜到的,从她兄长段长青被贬开始,就预示着他们段家已经惹了皇帝厌弃。
可惜,她那会儿并未想到这一层。
段长青被贬后,汤家也遭了难,如今又轮到了萧惟
段贤妃想到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既觉悲苦又觉怨恨。
这么多年的情分,皇帝当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段贤妃几乎快把下唇咬破了。
她径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俯身叩首,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陛下,臣妾求见陛下,求陛下开恩!
殿门厚重,又加之是风雪夜,皇帝这会儿正在偏殿守着萧恒,听不见段贤妃的呼喊。
最后还是守门的小内侍去禀了李中官,李中官犹豫半晌后,最后还是去了偏殿传话。
皇帝正靠在软榻上假寐,听到李中官细碎的脚步声,他猝然睁眼,问:怎么了?
李中官不敢看皇帝,只垂首道:陛下,贤妃娘娘这会儿正跪在殿外,眼下天寒地冻的,您看?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而后起身出了偏殿,走罢。
他了解段贤妃,她最为宠爱萧惟这个儿子,若今日他不去见她,她不会走的。
总归是相伴了多年,皇帝对段贤妃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
当神色萎靡的皇帝出现在前殿时,已冻得有些僵硬的段贤妃喜极而泣,膝行过去牵着皇帝的衣角,哀嘁地道:陛下,求您饶了咱们的仲远,他是冤枉的啊。
皇帝一动不动,任由段贤妃跪在地上哀嚎,等段贤妃说完了,他才开口:冤枉?贤妃,朕知老二聪慧、为人孝顺,你平日里最宠他。但今时今日,他带人逼他的父皇禅位、行刺太子,犯下种种罪孽,你还要为他开脱?你告诉朕,他有什么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