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兵临池下,朝中大臣皆心有余悸,生怕一个不慎就会祸临家门。
有人心志不坚投敌倒戈,有人三缄其口明哲保身,也有人愤愤不平却不敢直言反对。
这两日来,大家似乎都被吓怕了。
可当李琬琰坐在朝上与萧愈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肯退让的时候,大臣们忽而想起,三年前趁乱入京的曹猛,想他当年再如何叱咤朝野,作威作福,最终还是被李琬琰设计斩杀于皇宫甬道上,他被削下的头颅,如今早不知烂在了何处。
朝臣们的目光再次落到萧愈身上。
忽而心里有了些许底气。
范平看着愈发不对的气氛,连忙走出来打圆场:长公主殿下,老臣以为陛下如今的年纪,学习兵法为之尚早,不如先请名师大儒讲解经史,待过两年,再请摄政王教习兵法也不迟。
李琬琰听着范平的话,沉默片刻,她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低头问身边的李承仁。
陛下可想学习兵法?文能治武能定,成为和萧将军一样优秀的人?
李承仁闻言和李琬琰对视良久,最后眨了眨眼,用力点头:朕愿意。
李琬琰弯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李承仁听了,看向大殿中央的萧愈,忽而从龙椅上跳下来,他小小的身板拖着曳地的龙袍,一步一步走下高高的台阶,走到萧愈身边,仰头问道:爱卿可愿做朕的老师,朕长大后愿以天下供养您。
萧愈垂眸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小皇帝,他似乎只比他的佩剑高出一点,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一听便知是旁人提早教的。
萧愈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承仁,在他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忽然看出几分先帝的影子。
萧愈的神色倏而冷暗下去,他抬头看向李琬琰,语气透出几分冰冷:长公主和陛下如此盛情,本王看来是推脱不成了。
萧愈应下帝师,李琬琰立刻下令让宫中开席,为摄政王庆贺。
宴席设在了保和殿,品阶稍高的朝臣皆留下陪宴。
李琬琰将萧愈和丞相的位置皆设于高台上,她看着一左一右的二人,举杯敬酒。
萧愈的目光落在李琬琰的酒杯上,随后又移至她的脖颈,那里被长长的衣领遮盖住。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日未眠,一场早朝,一场宫宴,数杯酒水下腹,李琬琰早就体力不支,勉强支撑。
而范平搞砸了事,一顿宴席吃的也是惴惴不安。
更别提下面陪宴的各怀心思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