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接过热帕子,盖在脸上,温热的触感舒缓着神经,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拿下帕子,低头问明琴。
本宫睡了多久?
殿下自昨晚回来,一直昏睡到现在,后半夜还发了热,何院首一直守着,见您退了热,刚刚才走。
昨晚?李琬琰眉心微蹙:那今日早朝
陛下来看望过殿下,后来被丞相大人亲自接去上朝,摄政王今日也临朝了,并没出什么乱子。
明琴如常叙述,并未觉出不妥,可李琬琰听了,却慢慢攥紧手中的帕子。
她病得太不是时候了。
萧愈临朝的第一天,她本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摄政王一位,看似威胁皇权,其实真正针对的是她。
只要皇帝对萧愈还有用,萧愈短时间内就不会去伤害弟弟。
但她不一样,无论是在朝臣还是在百姓心中,她都可以被轻易取代,先帝刚去那几年,她抱着襁褓中的弟弟仓促登基,不服她的大有人在,说她牝鸡司晨,窃权乱政。
她步步为营,苦心维持多年,直到斩杀了曹猛,才坐稳摄政长公主的位子。
萧愈明显在夺她的权,他本有兵马,等他坐稳朝堂,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杀了她,甚至都不需要理由,就算她死了,朝臣们也无人敢言敢怒。
李琬琰不敢细想,若有一天她死了,阿弟一个小孩子坐在朝堂上,要如何应对萧愈,应对丞相,应对那些首鼠两端的朝臣。
她这条命,一死容易,可她死了,阿弟怎么办,宗亲们怎么办。
李琬琰掀开被子,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黏在身上,极不舒服,她吩咐明琴备水。
颈侧刺痛不止,比昨日更厉害了些,李琬琰踩着鞋下榻,走到妆台前,解下缠在颈上的绢布,伤口露出来,又红又肿,像是发了炎。
李琬琰拿起药粉,洒在伤口上,她忍不住轻嘶一声,咬了咬牙,多洒了一些,又重新将伤口包好。
浴室里备好了水,李琬琰脱下潮湿的寝衣,踩着石阶,一步步走进汤泉里。
明琴侍奉李琬琰多年,可她每次服侍长公主沐浴,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实在因为长公主生得太美,肌肤滢白胜雪,通身没一处瑕疵,长腿细腰,明明轻盈纤瘦,可那处偏偏
明琴向池水中洒玫瑰花瓣,无意瞥见李琬琰半浮出水面的酥-胸,明亮烛火下,那一片肌肤柔滑的似在发光,上面沾了水珠和花瓣,愈发绝艳诱人。
明琴瞬间埋下头,耳朵滚烫起来,她咬住嘴唇,心里默念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