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一张小脸透白,明显是失了气血所致,冷白的肌肤,将她的容颜显得有些清冷,她身上的衣裙是水清色,不似往日厚重华丽甚至有些古板的朝服,蚕纱轻薄贴服,将她婀娜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青葱玉指映在如墨发间,她整个人站在落日晚霞中,滢白的好似会发光。
萧愈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眼前是站在柏茗堂等他回家的姑娘。
夕阳不留恋人间,温暖的光影逐渐消散在殿中,留下一片阴冷,就像记忆中的美好转瞬即逝。
萧愈回神,他看着垂下头的李琬琰,一步步朝她走去。
李琬琰本是杵在原地没有动,可当她感受到他的气息靠近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接一步,她连续后退数步,小腿便撞在床榻上,后膝一软,她跌坐下去。
被褥间的狼藉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残留着昨夜凌乱的痕迹,尤其那一抹红,还荒唐的留在上面。
李琬琰明显察觉萧愈的视线落在上头,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赤.身.裸.体般暴露在他目光之下,她垂下头,蹙眉闭目,压住眼底的难堪。
萧愈的视线重回到李琬琰面上,他看到了她极力忍耐的神情。
给我个理由,为什么那么做。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
李琬琰睁开眼,望向萧愈的神情有几分不解。
萧愈见了,手上隐隐用力,他盯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当年,为什么要背叛我!
李琬琰神情渐渐了然,可紧接着她又自嘲一笑。
萧愈这算什么,强.迫她之后,给得一点施舍吗?
是不是若她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理由,他就打算暂时饶她一命?
先帝说,若我能帮他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他便给我我此生最想要的东西。
他闻言眯眼:是什么?
她似乎思考过,最后眼神空洞的开口:这天底下极致的尊荣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仰头望着他,苍白的唇一张一合。
萧愈眸底的血色,随着李琬琰口中的话逐渐加深,他起先不信:曾经,你不是恋栈权位之人。
是啊,你也说那是曾经,萧愈,人都是会变的,人心总是贪婪,永不满足。
他盯着她,沉默诸久,最后冷言嗤笑:这就是你得到的至尊之位?
她忽视他的嘲讽:先帝已死,谢家的血债也已铸成,我早些年听闻,当年征讨长川的军队主将横尸荒野,如今看来应该是你做的,他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报复,应该报复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