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她还有许多弟弟妹妹,后来京城生了一场疫病,她三个弟弟全部因此丧命,一个妹妹落了残疾。
许多年后,她们才知道,这不过是先皇后利用天灾,除掉了先出生的庶皇子,只可惜,先皇后作孽太多,至死都没留下一个子嗣,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先帝年过四十,仍没有一个皇子。
李琬琰不知道,先帝后来变得偏执和尖锐,猜忌朝臣,提防宗室,与此有无关系。
她年幼是孤独的,先后不待见她,先帝对她也关心寥寥,直到她遇到了萧愈。
从幼稚到成熟之间,那最青春的几年里,是萧愈与她朝夕相伴。
李琬琰如今回首看去,她这二十几载的岁月里,只有那一段时光,还在灰暗的记忆长河里熠熠闪光。
她时常想,年少时的她们,何尝不是在互相取暖。
她其实,比他更依赖着对方。
柏茗堂内光线昏暗,李琬琰站在入门处,待适应光线,看见萧愈张腿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页,透过光影,隐约能见纸页后面绘着一株花草。
他看到她进来,目光沉沉落在她面上。
李琬琰在来的路上便猜测,许是幽谷草出了问题,刚才在院中见到何筎风等人,她已有几分心死,萧愈一定不会给她幽谷草,他巴不得弟弟就这般病死,以解他心头之恨。
李琬琰在萧愈的目光下,沉默站了一会,接着她举步,慢慢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前,闭了闭眼,接着她整个人像是卸下一切,屈身在他膝前跪下,她仰着小脸,满眼祈求:阿愈,我跪下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弟弟一条生路,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萧愈垂眸,沉默的看向李琬琰。
几日不见,她似乎更清瘦了些,白嫩的下巴尖尖的,一张小脸好像还没有巴掌大。
她仰头望着他,眼中的示弱与哀求一清二楚。
萧愈眯起眼,覆着薄茧的指腹抚上李琬琰的小脸,轻轻摩.挲:求?他像是觉得可笑,又不乏兴致的问她:你拿什么求?
李琬琰闻言,好看的眉眼略有僵硬。
他没有一口回绝,好像给她留有余地,留有活口,但现实里,却是引她入更深的陷阱里。
李琬琰与萧愈视线相对,他们之间陷入漫长的寂静里,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他有恃无恐,胜券在握,而她,从一开始便注定是场败局。
纤长的睫轻轻颤动,李琬琰垂下眼眸,她咬住血色很浅的唇瓣,咬出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