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仰头看了看日头,不知不觉竟到正午,便点头致谢:有劳大师了。
和尚将她们引入一间干净的禅房,和外面拥挤的庭院相比,这地方在寺中已十分难得。
不久和尚将斋饭端上来,清淡的绿叶汤和芝麻炊饼。
李琬琰邀和尚一同用膳,和尚笑着拒绝,退出房门。
李琬琰用清水净了手,拿起炊饼一掰两半,递给萧愈半块:王爷觉得,寺中安置的可还妥当?
萧愈接过饼,见对面李琬琰率先咬了一口,饼好像有些硬,她慢慢的嚼,好一会才咽下去,接着又咬第二口,似乎倒不嫌弃。
长公主金尊玉贵,咽的下这粗茶淡饭?
李琬琰一口一口咬着饼,闻言忽而想到什么,望着萧愈微微出神。
她的确是锦玉堆着养大的,却也不是没挨过饿。
先帝曾经禁过她的足,整整三天,她滴水未进,以为自己就会被这样饿死了。
是乳母冒着砍头的风险偷偷给她送了些水,她才挨过五日,后来先帝将她放出来,她才没被真的饿死。
李琬琰回神,默默的又咬了口饼:我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
萧愈闻言微愣,他盯着她沉默未语。
李琬琰以为萧愈这一路冷嘲热讽,还是因为昨晚上她那句话。
她倒了杯茶推到他手边:吃过饭,我们再去灵源寺看看,礼部这次做的很好,王爷觉得,可需要奖赏办事之人?
萧愈收回目光,看着李琬琰推过来的粗陶茶杯:若分内之事也需奖赏,那尸位素餐之人岂非更觉心安理得?
李琬琰听了便点头:是我少虑了,那就依王爷的意思。
萧愈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看着对面李琬琰平静吃饭的模样,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她嘴上哄人的功夫愈发长进。
两人一同吃了饭,从清泉寺离开,往后面的灵源寺去。
霍刀先带了一小队人在前探路,不想很快又急匆匆的跑回来。
萧愈看着霍刀面色不对,蹙眉问道:出了何事?
王爷,灵源寺的流民作乱,已经闹起来了。
萧愈神色微深,他回头看向身旁的李琬琰,她明显也是意外。
你留在这,本王带兵上去看看。他话落,立即转身往山上走。
霍刀随即招手,将跟在后面的十几名王府侍卫召上来,他对着李琬琰拱手一礼,接着转身直追萧愈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