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琴也好,裴铎也好,甚至何筎风,他们一个是李琬琰贴身的婢女,另两个是满朝皆知,李琬琰最信赖的近臣,他们的证词,即便全是真的,又能有几分说服力,如何打消疑心,如何还她清白。
这世上最能证明李琬琰清白的,便是让罪魁祸首自己招认。
当夜没有人离开,全都守在李琬琰床榻前,入夜是最为危险的时刻,何筎风满头大汗,手指搭在李琬琰脉上,片刻不敢移开。
萧愈负手立在床榻前,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李琬琰,他不信,上天会待他如此残忍,萧愈想过,若李琬琰真有闪失,他便是到地狱里,也要将她追回来,若追不回来,他便一道陪着她。
李琬琰的脉搏曾出现过短暂的停掉,吓得何筎风跌坐到地上,眼泪一下子淌出来。
萧愈瞧着何筎风此等反应,心脏猛地一缩,他连忙抬手去探李琬琰的脉搏和呼吸。
何筎风见萧愈的举动,也连忙去探,之后忙又捏住脉搏,待他渐渐察觉到脉搏由微弱到清晰,才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平和下来。
经过那一次停跳后,脉象越来越稳定,待何筎风几番确定危险过去后,他一时牵起李琬琰的手,趴在床前哭。
萧愈看着李琬琰的手被何筎风的双手紧紧攥着,神情不由一暗,他拍了拍何筎风的肩。
何筎风抬起头,对上萧愈的视线,两人对视半晌,他才松开李琬琰的手,擦了擦眼泪。
宅院很小,只有两间偏房,明琴和妇人住一间,云慎,何筎风,裴铎挤一间。
霍刀吃惯了苦,直接抱着大刀坐在门下,倚在廊下的柱子睡了一宿。
萧愈守在李琬琰身边,却是一整晚都没睡。害怕他一闭眼,她会有什么危险,害怕他一闭眼,会过错她醒来。
萧愈守了一整晚,都未曾等到李琬琰醒来,征讨行宫的军队就要出发,萧愈必须前去为将士践行。
萧愈将云慎留下,带着霍刀策马回宫,吴少陵昨日特地去摄政王府走了一圈,以为萧愈会将李琬琰藏在府里,不想府里只住着德叔,还说萧愈已经没有回来了。
吴少陵一听便知萧愈是在外面还有宅子,为了将李琬琰藏得严严实实,倒是没少费心思。
行宫那边,李玄明只剩区区几千残兵,萧愈特意将吴少陵留在京里,派霍刀领兵。
霍刀想起萧愈给自己的交代,要他活捉李玄明,最初他听此旨意还有些不解,不知道李玄明此等小人,还有何留着的价值,经了昨日,他才明白,萧愈留着李玄明的命,是为了还长公主清白。
否则那么多道污蔑的圣旨,幽州军在战场上那么多牺牲,那么多血债,很容易在他们处决了李玄明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后,却落到长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