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华起身,愤然道,
你连我都瞒着,可见你自己心里清楚,想娶她有多大的阻拦,都说长姐如母,可阿姐无用,从小到大都是你护着我,你冒着生死之祸走到今天,阿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一个女郎断送了前程。
说完,她泪光盈盈,恳求道,阿弟,值得吗?
萧绪桓沉默良久,笑问她,阿姐,何为前程?
风雨飘摇,朝廷朽烂如今朝,躲在江南苟且偷生,这叫什么前程?士庶之分,贵贱之别,我官至大司马,又有几个人真的信服。
你非要娶她?萧楚华怔愣片刻,复又问道。
他毫不犹豫,只有她。
那她呢?身份是假的,你又岂知她待你几分真心?
萧绪桓垂眸,故不敢与她道明真相,阿姐,给我些时间。
萧楚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哧了一声,你可倒好,我萧家人都是情种看来你也知道怕,要是她知道你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会不会觉得是场愚弄,阿弟,你以为你情深似海,或许在她眼里,对你只是利用,等她知道真相,你再与我说什么非她不娶的话吧。
今日午后,雨势渐渐弱了下来,萧绪桓派人来与崔茵回话,他今晚需得入宫赴宴,吃过午饭便提前去府衙处理公事。
前两日大雨,湖边的竹林吹倒了几颗细竹,就连湖面上都飘着一大片打落的叶子和树枝。
崔茵叫人来撑了一只小船,打捞湖面上的的落叶。
湖面光秃秃的也不好看,不知道现在种进去莲花,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春草趴在窗边往外看,指挥几个年纪不大的婢女,在岸边玩水小心些,当心掉进去。
似乎来得及,先前崔茵一顿,顺口就想起以前在豫章种过莲花,含糊道,五月份再种也来得及。
她低头,心里有些异样。
那晚萧绪桓带她去郊外的庄园里看牡丹,听他说自己的过往时,她实在是有些触动,情不自禁觉得有些心疼。
可现在想来,自己一片茫然。
她当初是为何要接近他,自己信誓旦旦说和他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那晚,脱口而出,说什么两情相悦。
是不是假的说久了,她已经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了?
萧绪桓问她可有什么秘密不曾言崔茵心里隐隐不安,为何会忽然这样问。
她扪心自问,敢不敢现在就和盘托出实情。
崔茵知道,她越来越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