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桓冷笑,怎么处置?她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副将有些为难,可她是钟土司的女儿,末将听人说,钟隆老来得女,且只有这一个孩子,原本对她极尽宠爱,将她送给刘泰为妾也是不得已。
那钟姬原本死活不肯,刘泰又杀了几个南羌贵族,钟隆急火供心,瞎了一只眼睛,钟姬才含泪答应了刘泰。
眼下刚刚与南羌结盟,胡人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战事在即,若是处置了钟宛娘,叫钟隆怎么想。
副将看着萧绪桓的脸色,长叹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大司马对夫人一往情深,夫人也是个极和善之人,聪慧识大体,是她劝说钟隆答应了结盟。
阴沉的夜色里,萧绪桓摇了摇头,身侧的手慢慢攥起拳来,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看住她,她暗害夫人在先,勾结刘淳在后,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刘淳以夫人为人质,要挟于我,又是什么后果。
副将垂下头来。
明日我亲自去与钟隆回禀此事。
他还记挂着未曾醒来的崔茵,怕她睁开眼睛看不到自己害怕,匆匆交代了几句,赶紧回到屋里。
崔茵睡得沉沉的,面容安静,失去血色的面庞让人怜惜又心疼。
萧绪桓坐在她身边,就这么看着她,手伸到被衾里,轻轻握住她的那一段凝脂皓腕,感受着她轻微的脉搏声,仿佛一眨眼,就怕她化作蝴蝶飞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之后,天边泛起鱼肚白,飞鸟从云边掠过,远远望去,像是坠进了霞光里。
萧绪桓一夜未眠,换了一只手去握她的手腕时,只见她眼睫轻轻抖动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萧绪桓立刻清醒过来,俯身放低声音道,茵茵,你醒了。
崔茵眼睛里有些干涩,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恍若未闻。
她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渐渐出神般看着眼前的男子,过了片刻,秀眉蹙起,眉眼间有一丝犹疑。
萧绪桓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朝外喊了一声,叫人去请郎中。
茵茵,别怕,都没事了,都是我的错,又叫你身入险境。
说着又怕她想起那一幕来恐惧,轻轻对她笑了笑,这边都安全了,我已经叫人去将阿珩接来了,杨夫人带他一起过来,路上不会有危险的。
崔茵终于眨了眨眼睛,想说话,却咳了几声。
大概是昨夜有些受凉了,萧绪桓忙替她掖了掖被角。
萧绪桓,你是不是还有事从来不曾与我说过?
他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