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舍顿时急得跳脚:我没写过,这休书是假的!
宋引章展开休书高高举起:胡说,这上面还有你的指印呢!
周舍等的就是此时,他一个箭步蹿上,夺下宋引章手中休书,撕碎塞进了嘴里。众人猝不及防,待他们上前阻止,但书却早被周舍咽了下去。
孙三娘没想到周舍竟然这般无耻,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没了休书,她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在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中,赵盼儿却气定神闲地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来,轻轻拍了拍宋引章的手:放心,我早就防着他这招了。真休书在此!
周舍如遇雷击,顿时软倒在地。而赵盼儿却意气风发地呈上休书:铁证如山,看你如何抵赖!
正皱眉看着休书的县令,闻言又不快地看了赵盼儿一眼。接着,他脸色一沉,一拍惊堂木:肃静!周舍干犯律法,私掠官伎,应流两千里、脊杖六十!姑念其初犯,且其情可悯。准折臀杖十五、并以铜八十斤听赎!
赵盼儿听到前面几句还面露笑容,但到了后面却不禁愕然。孙三娘直觉不可思议:什么?他把引章害成这样,只吃几杖,罚点钱就算完了?
只有周舍如死里逃生般,不断磕头:多谢县尊开恩,县尊英明!
县尊还请三思,这处罚是否太轻了些?毕竟周舍还伤过人。赵盼儿拉起宋引章的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展示给众人。
知县见赵盼儿尽然公然质疑自己,愈发不快:公堂之上,是你来判案,还是本堂判案?你一介轻浮女子,懂什么律法?
赵盼儿愤慨之下,脱口而出:民女肯定没有县尊深明律法,但民女知道端拱二年太宗皇帝还曾下诏曰诸州民犯薄罪,自今后并决杖遣之,不得以赎论!敢问县尊,这周舍为何能以钱赎?
知县不防被赵盼儿将了一军,脸色铁青,又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妄议本堂!古来女子有贞静之德,你虽则自称是良民,却动辄信口开河,指骂要挟,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周舍固然有罪,你也难逃律法!将她押在堂上!还未及赵盼儿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几名衙役按在了地上。
你要讲律法,本官就与你讲律法,你干犯口舌,咆哮公堂,按律应脊杖十记!赵氏,你服也不服?
我不服!赵盼儿狠狠地瞪着知县,她没想到堂堂知县,竟然公然包庇周舍这种十恶不赦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