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宛若无边的浓墨涂满了天际,尽管皇城司院内点着无数照明的火把,可在夜枭的低鸣声下,地牢外依旧鬼气森森。
陈廉天不怕地不怕地缠着顾千帆,非要去审讯刚抓回来的辽国细作,他早就听闻皇城司审讯逼供的手段非常吓人,可来到皇城司这么久,他连地牢里的刑具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回来一个细作,他说什么也要审上一审,不然他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城司的。
到了刑房门口,顾千帆把陈廉挡在了门外,语气不容置疑:这里不用你帮忙,回去吧。
陈廉不甘心地垫着脚往地牢里张望,失望地说:可我进司里这么久,还没亲手审过犯人呢。顾头儿啊,您行行好,这辽国细作好歹是我抓回来的在顾千帆警告的目光下,陈廉乖觉地闭上了嘴,知道不可能松口,陈廉只得不甘心地走了。
顾千帆走进刑房,看着那个被绑成了粽子的辽国囚犯,冷冷地问:你潜入大宋,到底刺探了哪些军情?
那囚犯别开目光,似乎是看都不屑看顾千帆一眼。
顾千帆知道这囚犯不吃点苦头不会开口,便面无表情地坐回主位:好好招待这位硬汉。
很快耳边传来囚犯的惨叫声,声音尖锐地足以穿透耳膜,顾千帆却如若未闻地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待他终于把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天色已然大亮,而那囚犯的嗓子也已经喊哑。一声惨叫之后,囚犯终于嘶哑地叫道:我招,我招!
顾千帆悠然自得地放下书卷,抬眼看着那名囚犯。
那囚犯虚弱地气喘着,艰难地问:我可以招,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我说了之后,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顾千帆眸光一闪,微微颔首。
囚犯见顾千帆点头,又似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方才决绝地说道:起居舍人石泉。
在一边做笔录的孔午听到这个名字,手中的笔一抖,险些在纸上划了一道。
顾千帆却嘴角微勾,心中不住冷笑:受了这么久的罪,就为了让我相信你说的这一句?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