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好无情地拆穿道:什么仇啊?是你调戏人家引章妹子的仇,还是蹴鞠和骰子都比不过人家的仇?你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前儿还打发吕五去排了半天的队啊?
池衙内挂不住脸,一时气结:我那儿会还不知道那破茶坊是她开的!老怪何四送我那破寿礼,我尝过一口,就哎呀好好,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跟姓赵的一刀两断,我就、我就不跟你好了!
张好好气得直起了身子:不好就不好,谁稀罕!你走,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张好好不由分说地将池衙内推出上甲板:池蟠我告诉你,我张好好在教坊混了二十年,最恨人家动不动就威胁我。你光知道给我送衣裳送首饰,可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吗?我最在乎的,是我永远要做东京歌伎的头一名!你以为赵盼儿给我送的仅仅只是一盒饼果子吗?哼,连这点都弄不懂,难怪会被她欺负到只能抱着土地公哭鼻子!她转身进房,重重地摔上了门。
池衙内被震了一脸的灰,再看看暗处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位歌伎,突然间恶向胆边声,转声向吕五喝问道:是谁把我去土地庙的事告诉他的,谁?谁?
吕五胆战心惊,迅速地出卖了同伴:何、何四?
池衙内的一间当铺里,何四正兴致勃勃地跟手下夸着赵盼儿:这赵娘子吧,可真会做人。不单不记仇,还总记着帮我们兄弟,这不,又送果子来了突然间,他发现手下的表情不对,一回身,只见池衙内正阴恻恻地站在他身边。
池衙内紧盯着桌上的那只半遮面果子盒,双眼险些没喷出火来: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么一大份礼?
何四支支吾吾地说:因、因为我和兄弟们帮了她一点小忙
池衙内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帮她的忙?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
何四被吓得不轻,委屈地说:当然是您的人!可是您当初不是在客栈说过,我们这帮人,随便她用吗?您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听啊!
池衙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说过?我真的说过?
众人齐齐点头。何四也一脸悲愤地大喊:做人不能不守信啊!
池衙内只觉五内俱焚,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坛子,结果那坛子下面,竟然套着的是一根石桩。池衙内惨叫一声,抱着脚跌坐在地上痛呼:啊!谁他奶奶的这么缺德!
几个手下忙上前给池衙内揉脚。机不可失,何四趁乱大喊:我戴罪立功,我去找大夫!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池衙内又气又痛,无能狂怒地发狠立誓:赵盼儿,都怪这个赵盼儿!你等着,在东京城里混,居然敢得罪我池衙内哎哟!轻点!一名手下没控制好轻重,疼得池衙内在地上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