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听了这个数字倒也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我现在手中只有两百贯现钱,你拿我的印信去后面库房提出来交给她,其余的,我自会安排。
好,那我去啦!陈廉脚比脑子快,走开几步又回身道,对了,盼儿姐虽然没好意思说,但我还是替她问一声,你什么时候才稍微空闲一点,见见她抚慰下相思情啊?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娘子,啊不,大娘子,自个儿操心成婚的事。
顾千帆的身体几不可见的微颤了一下,最终压下了心中的暗潮汹涌,淡淡地:她最近只怕心思都在酒楼上,一时半会儿没空顾别的事。
陈廉不疑有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有道理。盼儿姐天生就是个干事业的人,没准等你们成亲以后,她比你还忙。
顾千帆的手又微颤了一下,幸在此时,孔午走进屋内禀告道:使尊,宫中官家传召。
顾千帆眸光一紧,立刻起身,当他的目光掠过那只瓷瓶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与眷恋,他将瓷瓶仔细地揣入怀中,随后快步出门。
形状变化莫测的烟雾从宫殿中的香炉中冉冉升起,雷敬和顾千帆双双立于殿中,一齐听着皇帝的旨意。
偌大的宫殿中,皇帝的声音都带了回响:北使来京,以中山郡王耶律宗政为正使。当今北主无子,兄弟也都早亡,宗政虽只是皇侄,也是离帝位血缘最近之人。据说此人颇有城府。是以朕欲以雷卿暂为勾当国信所,接伴北使,顾卿辅之。此人文武双全,与顾卿应该相得。接伴之时,务必不要露了痕迹,只要不涉机密,他想去哪,便由他去哪,重要的,只是观察他的品性爱好。
听旨时全程面色凝重的顾千帆适时躬身道:臣定不辱官家所命。
旨意已经下达,皇帝便命雷敬同顾千帆一齐退了下去。
步出宫殿后,雷敬看出顾千帆一脸阴沉,便问:怎么了?瞧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回可不是某家推荐的你啊。是宫中圣人听说你救萧相立了大功,又记起你上回江南案里替她清查谶言的功绩,这才把这份大大的优差给了你。你可得心里有数。
而顾千帆只是语气平淡地答:下官没有不高兴,倒是因为此事可以让下官暂离纷扰而心中甚安。
雷敬明知顾千帆有心事,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哦,小顾最近难道有什么不想见的人吗?
顾千帆身形一顿:没有。下官还有事在身,明日再来省中会同都知公干。说完,他逃也似的抽身离去。
看着顾千帆离去的背影,雷敬眼中精光一闪,他一招手,一旁的小内侍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