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微听罢,心下震惊,面上暗伏:他们都说礼品恐怕逾制,原来关节竟然在此!一时又面现为难之色:可我等卑鄙,无法通达临淄王,该如何是好?
朱晏亭道:今晚三更,我使刘壁赠刺与你,你依着寻上门去,他是我母兄弟,想来会惦念一二。
王幼微胸中甫定,心下大安,喜之不尽,就要行礼:多谢女公子指点之恩
礼才行了一半,便被朱晏亭以马边抬她手腕,硬生生止住了。
她微微愕然,再看她时,目中深深,幽不见底。
我赠你此计,偿你出行之前曾为我出谋划策之恩,足够否?
王幼微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摆手道:唯有我念小殿下的恩德,妹岂敢居恩
朱晏亭微笑道:足够就好。
说罢,竟自顾策马,当先而去,没有只言片语的辞别之话。
王幼微向来礼数周全,不料她如此无礼,怔怔站在原地,风打她身上,紧撩衣裙,她目光也一点点冰冷下来。
不多时,王安总算在人群中发现了她,着急赶来,跺脚责问:当下焦头烂额,你又是兴哪一出?四处是达官贵人,要再冲撞了谁当如何是好?方才那是谁?
王幼微不答,她手中还攥着纨扇,此刻掌心里润润的,捏住白纨,就留下一个湿润的手印。
转身往回走,喃喃:观其言,察其行。言行一者、佳也,言行不一者、其必腹内藏奸。
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王幼微笑了笑:没什么。
当夜,刘壁披夜色而来,果有名刺送至,王幼微纳入袖中,晨起献计于王安。
王安喜之不尽,当下与朱恪偷偷将珊瑚送了出去,果然奏效,翌日便得以通行。
朱、王车列过延桑,再行一日,便临琅琊城下。
天下大定将近八十载,国力昌隆,四海晏清,除匈奴尚为患之外,百夷宾服。
恰逢齐凌这个年轻、精力充沛的帝王登基,又奉首次祭祀五帝四时,于东海接受诸侯朝拜,乃天下一等一的盛事。
琅琊此时已云集四面八方的使者,远至波斯、大食等国的金发碧眼之使,骆驼驮着香料宝石美酒、又有远渡重洋的百夷之使,身量黑瘦,携异兽珍鸾。
最令人瞩目的,要属乌孙国献来的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