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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衣冉 983 字 6个月前

朱晏亭自上巳夜起,风鬟雨鬓,策马百里奔驰,才抵琅琊,足未稍顿,即拜访临淄王后,到扶桑苑观游猎,再到苍梧台赴皇帝的召见。

    经漫长一日的对抗,早已筋疲力竭,她头挨着枕,便沉沉睡了过去。

    直至帷幔垂落,听到其中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守夜的宫娥默默对视了片刻,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波澜恐怕这一夜过去,整个临淄国都会被惊动,不消三日,消息由快马传至长安,不知又是什么景象。

    而暴风的中心,这一幕帷帐中,似浑然不自知,如窗外吐纳的海水一样,缓慢悠长,一呼一吸。

    后位已定。

    苍梧台西垂宫已有主。

    隔日的临淄国,这消息就不胫而走,潜入数不清的屋檐底下,出现在许多人交头接耳的喁喁低语中。

    这好像是上头有意放出来的风声,而究竟定了谁,又被瞒得极好。上意册封之前暂不昭告天下,越显神秘。

    凤座空虚已久。

    今上空悬三载的后位,虽有故长公主之女名称把持,也是各诸侯王、世家、权贵目中欲争抢的香饽饽。

    历数先朝,只要是地位稳固的皇后,其父兄一跃成为朝廷新贵,母族随之一起扶摇而上几乎是必然之势。端懿皇太后张氏、当今太后郑氏莫不如此。

    诸王与世家本指着这次献女,取悦君王,逐鹿凤座。

    是以纷纷精心挑选,携丽带娇,才到琅琊,辎车未停,座椅未稳,就听到后位已被人横刀摘走,不由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与传言一起甚嚣尘上的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女子是哪家贵女的猜测。

    传言淮安王齐燕仗着自己辈分高,在这日会宴时大咧咧向皇帝是哪家贵女。

    没想到当庭被皇帝淡淡一句:非汝女。堵得下不来台。

    宴后,那位贵女的身份,更加引人遐思了大部分人认定,可能是朝中新贵大将军李延照的族女;也有不少的人认为,应当是太后母家河西郑氏之女。

    无数人的目光顺苍梧高台,猜测西垂殿翼然合拢的巍巍宫檐下,藏的究竟是谁。

    西垂殿内,宫娥鱼贯而出。

    这日朱晏亭不到五更就起身了,是时,鸾刀和闻萝已在她稍微安定下来便请准接了进来,接替了贴身宫娥的位置。

    鸾刀携来的密旨、雁璧、玉指环放在铺陈锦绣的托盘里,鸾刀替她梳罢了头发,梳的仍是闺中的发髻,佩戴青玉簪,簪顶青鸾衔一粒明月随侯珠曳于发间,下着绛碧结绫复裙,清皎而庄重。

    她妆洗罢,自西垂殿出来,到羽阳殿拜见皇帝。

    鸾刀捧着托盘跟在后。

    到了殿前一打听,才知道皇帝四更已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