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笔墨的黄门忙上前,用细绢试图清除污迹。
皇后呢?她就站着看着?
皇后传了掖庭待诏郑夫人。
传了谁?
郑夫人,郑韶。
皇帝哑然失笑:亏她想得出来。
皇后有统御六宫的权力,得到了金印,组建了玉藻台。郑韶再有太后罩着,其人、其册、都毫无疑问属于皇后管辖范围。
郑太后总不能把人弄到长乐宫去。
虽一个郑韶不足为惧,郑氏随时可以换别的女子进来,不过只要朱晏亭还是皇后一日,御嫔都归她辖制。
短期内要废后,显然不现实,郑太后现在的态度顶多只能影响她,还不能动摇她的后位。
目前的局面是立后快如雷霆,尘埃落定,大赦天下,连金印都交付了,新后风头正健。
郑太后要为家族打算,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郑氏女先诞下皇子,再图谋后位,无论现在都绕不过皇后去。
朱晏亭靶抓得很准,提出郑韶这个缓冲,郑太后和皇后估摸着能短暂和解,各退一步。
内监还伏在大案上清理绢布,皇帝暂时不便接着处理公文。
他一指顶着盖盅的边缘,歪在那里休憩。
神思一走,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皇后在玉藻台诸事上的表现,不小气,又拎得清。
对着根基深厚的郑太后,竟也不落下风。
他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朱晏亭这个皇后当得好,事情桩桩件件办的,很合他意。
曹舒见皇帝笑了,神情和缓,以为圣心大悦,长松了口气:奴婢也纳闷呢,后来太后又和和气气的了。还留皇后一起用了飧食。
齐凌忽然警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抬出了郑韶,按照太后的性子,能和气已经难得了,留着一起用膳,未免亲厚得太反常。
曹舒此时,额上已经有点微微的虚汗。
颤颤巍巍道:掖掖庭丞,景轩刚来过。今日掖庭只递了郑郑夫人的玉册。说是玉藻台的意思。
齐凌陷入沉默之中。
他有些怀疑,以为是诸事烦扰,自己记差了。
便向曹舒确认:朕今早是不是说过今晚会去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