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会写那废妃思念帝王的靡靡之音
怎会与那弃妇怀有同样依恋郎君的端绮之思。
若母亲见我这样,当会掌劈我面,责我没有出息。
她谑笑着喃喃了一句。
鸾刀听她此言,怔住了。
随后有些僭越的,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背脊。
殿下
朱晏亭道: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鸾刀欲言又止,走到了屏风处,脚步犹移,又走了回来:有句话,奴婢僭越,一直想对殿下说。
朱晏没有说话。
鸾刀轻轻说:殿下不需要成为和长公主一样的人。
这句话不轻不重,像是闷闷一下,扣在心上。
朱晏亭只想总算有个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了,仿佛也是只有鸾刀看出来,敢说出来。
她只有这点感慨。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鸾刀缓缓道:长公主生时在外掌兵,归国掌权,能平叛,治得国。奴婢和殿下一样,即便此时也深深以长公主为荣。
可她不是也留下了朱公这等难题给殿下吗?
朱晏亭微微一怔。
鸾刀看着朱晏亭深深埋在发间的那一粒闹蛾簪,知道她不管再如何作模样,也存下了一个心结。
听她道:或许母亲是为了磋磨我。
鸾刀反问:殿下,真的吗?
我跟随殿下时,殿下被朱公幽禁,要许配给吴俪当继室。奴婢再僭越问一句,当初若是朱公再狠心一点,在丹鸾台上命甲士二三,将殿下捆缚吴俪处,殿下当如何?
朱晏亭面浮怒色,转过头看她:你如今说这些,是要我怨憎我母?
奴婢没有做过母亲,但是奴婢可以保证,长公主生前哪怕感受到一丝朱公的异心,也会毫不犹豫了断了他。鸾刀道:母亲是不会让女儿冒这么大险的。殿下如今为太子计,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朱晏亭怔了,呆立良久,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眉目在灯火之中暗得令人心惊。
你是说,我母亲被那愚夫戏耍,没有看出他是个包藏祸心的中山之狼?
她久为人上,驾驭诸嫔宫人,威势深重,发怒时即便是鸾刀都心惊肉跳,但想到如芒在背那支铸入屏风的金箭,鸾刀将微微颤抖的手收入袖中,低垂眼睑不看她,冒死谏言道。
是长公主靠刀山火海杀出来得的国,自绝于人情,太过倨傲,不能俯察,不能明白朱公祸心,由此落下祸根,险至一生的经营都付之流水,由奸人登堂入室,殿下忘了当日丹鸾台究竟是谁在做主了吗?她颤声道:殿下心思生来更细腻,故能洞陛下之念,能解先太后之心,能料平阳侯之懦,能说服谢王后,才有今日。殿下就是殿下,殿下无需作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