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这几日,齐湄惹出来的事还只算其中不太过分的。
最让皇帝头疼的是廷尉张绍的外甥打死了长亭侯郑安府上的客卿,目前双方都咬住要一个说法。
这个客卿与文昌侯孙长君还是忘年之交,导致了文昌侯也加入了讨伐张绍的队列。
一下子牵扯了三方的势力。
明面上有错的张绍却是齐凌的得意战将,在拷问元初元年叛乱的常山王、元初三年叛乱的燕王世子齐振及家人、吴王齐鸿家人等诸多事上效力颇多。
而张绍本人与长亭侯郑安有私仇:据说郑安曾经在长安市上以竹简劈张绍之面,狠狠的羞辱过当时还是小吏、寒门出身的他。张绍后来对他展开了报复,未果,一来二去,郑安还施计逼死了张绍的父亲。
这次张绍外甥打死他府上客卿,双方各执一词,为这事早上已经在宣室争了半日,也没争出个是非对错。
齐凌正是焦头烂额时,齐湄来得迟,也来得不巧。
她进入内殿,看见齐凌坐在巨大的案台后方,身着海水青的锦袍,面色隐于卷帙浩繁之中,看不清楚。
齐湄强凝心神,规规矩矩行礼:陛下胜常。
齐凌问:知道唤你来做什么?
是我擅拦后将军的事。
你也知道。
齐湄声音发着颤,仍娇嗔道:皇兄,他太不识好歹。我知道皇兄想我嫁给他,但他一而再,再而三拂我的面子,我不
齐凌抬起头,她的话便截在了一半。
他抬手示意曹舒,曹舒弓着背碰上一漆盒。
你看看。齐凌示意她。
齐湄望着那盒,心里生出异样,眼皮突突的跳起来,她喉中轻轻吞咽,抬目望向皇帝,在他不容拒绝的目光中用颤抖的手指慢慢掀开了盒盖。
啊!
一声惨厉尖叫。
齐湄啪的一声猛的打翻了漆盒的盒盖,花颜失色,瘫倒在地,胫股软作一团。
曹舒小心翼翼把盒盖捡起来,阖上。
齐湄望着那盒子,似看着天底下最可怖的东西,也顾不得玉簪委地裙裾狼狈,连滚带爬的远离曹舒。
因为盒子中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吴王齐鸿的首级。
即便只是匆匆一瞥,惨状已深深镌入她脑中,她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着抖,脖颈阵阵生凉,一抬头正对上案后抬起头观察着她的皇帝,猛的打了一个寒战。
皇兄皇兄
你不是想见吗?齐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