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忙道:非我所为,是有刺客!长亭侯带人去追了。
齐湄望向手中缀满荆刺的箭羽,认出那是郑无伤的武器。紧攥入掌,扎得掌心也血淋淋。她眼睛布满血丝,已然红透,似一头落入陷阱的虎兽,幽幽盯着郑沅。
森冷愤戾,叫人心底发寒。
舅舅莫要一次又一次,只当我是孩童戏耍。
我若当真将你等全家的命也作我的童子戏,到时长安城滚滚头颅,血流填户,不知又是什么光景!
说罢,咔嚓一声折断长箭,反掷在地,拽着蒙面婢女向外走。
没有走出两步,只见郑安去而复归,郑无伤也带着几个壮仆将公主府的人围了起来,几步之外,朱门向里缓缓关闭。身后郑沅语重心长道:阿湄,她今日一定要死在这里。
齐湄大怒:我若说不呢?你当如何?连我一起杀?
岂能对长公主殿下不敬。郑沅吩咐:来人,护卫公主到屋里休息。
武安侯你大胆。齐湄肩头鲜血淋漓,抬起一臂将蒙面婢女护到了身后:我看谁敢动孤!
入夜的明光殿,这一夜没有了皇太子的哭声,殿宇格外安静。
盏盏灯火,倒映水面碎若万千星子,汤池热腾腾雾气氤氲,所有物事都笼在暧昧迷雾之下。
天家讲就藏风聚气,行走坐卧处都大小合宜,汤池反比寝殿空旷,鸾刀走进来,脚步都能听到回音。
只来了她一个人,托着厚重的漆盘,上面放着十分隆重场合才穿的皇后谒庙服和首饰。
朱晏亭出浴后,以梳头试衣为由支走了其他宫婢,引她到复壁中。
怎么样了?
禁中像是一面壁垒,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
只有这两日在未央宫的鸾刀能带进最新的消息。
舞阳长公主带徐令月到丞相府。
朱晏亭摇摇头:昏头了,她出不来了。
出来了。
朱晏亭目中浮现诧异之色。
那匹大宛名驹,殿下小时候也有的,叫雪骢,十分了得。鸾刀道:竟叫它越过了丞相家院子里的墙,舞阳长公主骑着雪骢,就两个人,带她回府。说是长公主衣裙上都是血,也不知是旁人的还是她的,雪骢一路狂奔,惹了许多好事者。此事明日必至御史大夫案上。
朱晏亭眉梢一挑,微微笑了:真一步险棋,让她回丞相府,齐湄和丞相只有翻脸的份。竟叫她成了,她有本事了。
所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