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锁院门了,周君泽也没有从凉风院出来。
酒菜冷透赐给了下人,她坐在镜前,一点点擦掉胭脂,卸下首饰。
屋里侍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吴玫却笑了:都站着干什么?下去吧,对了,告诉厨房,明日早膳用心点,王爷要来。
嫁给周君泽之前,她预想过比今天更坏、更难堪的场面,她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只是真正到了眼前,她心里有些空。
入睡前,她忍不住猜周君泽在凉风院里做什么,她想起那天大雪,薛嘉萝疯疯癫癫跑来正院的模样,想她这时肯定高兴坏了,缠着熙王不让他走,胡言乱语,痴缠不休。
熙王宠她包容她,陪她玩,陪她吃饭,等到晚上他们会做什么?薛嘉萝那一副心智未开的小孩模样,他真的下得了手吗?
吴玫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轻声道:我在胡想些什么。
可这一晚,她终究失眠了。
第二天薛嘉萝又困又软,像个面团,放在哪儿瘫在哪儿,扶都扶不起来。周君泽等她给自己穿衣,直等到快晌午了,她还半死不活的。
周君泽把衣衫袖子套进她胳膊,欠我一次。
薛嘉萝闭着眼伸胳膊,感觉到自己衣服穿好了,迷迷糊糊凑上去亲他,奖励你。
周君泽失笑,在她屁股上一捏,狗东西,拿我的手段糊弄我?
薛嘉萝眼睛睁开一条缝,抿嘴软绵绵地笑了笑,环住他脖子,狗东西!
连体婴似的两个人洗漱完毕正要吃饭,张管事犹犹豫豫地进来,说道:正院来人,说王妃等着您,给您接风,殿下您看
周君泽眉头一皱,似乎才想起来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可有可无地说:好啊。
月河走过去想要从周君泽手上接过薛嘉萝,谁知他又说:给你们夫人梳妆,她跟我一同去。
吴玫从昨日晚饭等到今日午饭,终于等到周君泽,即使他身上挂着昏昏沉沉的薛嘉萝也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他进屋时迎面而来的冷厉之气让她脚下一顿,殿、殿下。
周君泽一只手轻巧地揽着薛嘉萝,坐在主位上后将她放在身边椅子上,你在府里如何?
他的语气平淡,想来也只是无心一句问候,但吴玫鼻子一酸眼泪盈眶。
她如何?她兴奋,她高兴,但她也委屈。
妾身很好。她强忍着,不知殿下在外如何?听管事说殿下去了西北,公务顺利吗?您昨日可是从宫里回府?
周君泽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他抬眼看她:不是说吃饭吗?站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