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庸从门外匆忙而来,跪下:奴婢在。
朕让你查的事情又眉目了吗?
郑庸迟疑道:陛下
周君玟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事情,无妨,就在这说。
郑庸说:昨夜只有熙王殿下与随从侍卫三人外出, 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周君玟咬牙切齿:熙王呢?
郑庸又补充道:可奴婢当时也见到熙王殿下了, 他从酒宴上离席后直接走了, 并未与太子有过接触。
没有那么巧的事。周君玟表情冷硬,把他给朕叫来!
郑庸刚要从命,床帏后传来太子虚弱的声音:父皇
周君玟立即掀起帷帐,连声道:父皇在, 父皇在你哪里不舒服?不要起来,好好睡着
头上缠着纱布的周景黎面色苍白,胸口肋骨应当是折了,轻轻一动都疼得厉害,他万分虚弱道:儿子让父皇担忧了,是儿子的不是
周君玟对着自己的儿子一腔温情,周景黎是他几个孩子里唯一活下来的,他不得不精心养护,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他温声问:昨夜何故躺在湖边?你可是让谁欺负了?
周景黎艰难回忆:儿臣昨夜不胜酒力,想去湖边吹风散一散酒气,身边太监被我支开了天黑,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石头长了青苔,脚下一滑栽倒了
额头上的伤是撞的还说得过去,可胸口折断了的肋骨明显不是,周君玟怕儿子连告状都不敢,于是说:你们都下去。
遣散了太医,他问:真的摔倒了?
自然是真的。周景黎面色迷茫,父皇?
周君玟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无事,你好好养伤。
周君玟走后,床上的周景黎立即变了脸色。
昨夜他短暂昏迷后清醒了,当即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要是第二天被人发现躺在息昭殿那真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拼命拖动身体爬了出去,到湖边时再也坚持不住,又晕了,直到被人发现。
今早太医诊脉时他就已经醒了,因为不想面对皇帝的询问,没想到他父皇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去找周君泽对质,他没有办法,才装作刚刚清醒。
在意识到周君泽已经察觉到他居心不良的那一瞬间,他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很快,那点羞耻的恐惧转化成了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