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也在发抖,把药碗放在唇边,牙齿磕着碗沿响,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元嬷嬷,对方已经收敛了笑容,沉静地看着她。
如果有来生,她愿做一个市井无盐女,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
她仰起头,把药汁与眼泪一饮而尽。
乔馨从昏迷中醒来,方才的剧痛仿佛一场梦,梦醒后她的身体都是麻木的。
她目光迷蒙,看着头顶床帐,又慢慢移向旁边。
元嬷嬷守在床前,见她醒来露出笑容:您醒了。她语气温柔愉快:奴婢先给您磕个头吧,虽说是主子让奴婢那么说的,但奴婢心中实在不安。
她在床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说:您身体还虚弱,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她费力说道:没死
元嬷嬷知晓她的困惑:是奴婢故意说反了,青瓷碗是□□,白瓷碗是落胎药。
乔馨眼下泪痕还未干,她渐渐觉出小腹疼痛难忍。
元嬷嬷继续说:主子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敢乱猜,您如今身体虚弱,好好休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乔馨身边的下人都消失了,只剩来路不明的元嬷嬷照顾她,吃药用饭都极为上心,她很快就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这天,她扶着桌子边沿走路,想去拿茶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不等她回头,有人从她身后伸手把茶壶拿过来放在她手边。
乔馨后背寒毛直竖,避开他的胸膛,转过身。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墨蓝劲装,长眉入鬓,目光坚定有神,从容不迫地问她:想喝水?
乔馨猜测他应当是背后策划一切的主子了,但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冷冷问:你是谁?
孙逸。他说,拿起茶壶倒上水,今日来得匆忙,没让人提前告诉你。我看陛下歇的差不多了,应该马上要清理东宫了,所以想现在带你走。
乔馨没有别的选择,但她也不会轻易开口答应他。
孙逸接着说:东西都不必带,那边准备好了。他把茶杯递给她,喝吧。